“心斥老夫?哼哼,他还嫩点!”说这话时,杜如庭的眼中闪烁出权欲之火,而世风更迭之下,此火最为噬人,可每每人陷其中,却不得生路毁自身!
乾清宫,夏景帝怒气满腔,如龙翻江,身旁,步戊小心翼翼伺候着。
“陛下,你莫要与那些老臣们置气,他们言辞甚烈,说的不如陛下心意,可若细想,那些老臣也是为陛下好!”
步戊低声自说,夏景帝面色稍缓,末了他摆手退下步戊,让后传令召来戚安前来。
监察司,对于半个时辰前的朝会情况,戚安已经知道,可以说杜如庭等老臣的反应有些出乎戚安的反应。
“这些老臣再搞什么?现在北蛮东林正行南侵之为,他们却嚷嚷着罪罚北安军统将,万一惹恼被人那些悍种,只怕北安军的刀戈不再挥向蛮子和东林狗,反倒要落到他们脑袋上!”
在此料理过往朝臣案宗的高柔自顾说着,戚安叹了口气,道:“你这话在我跟前说说罢了,可千万别传声外面,不然你的脑袋指不定也要搬家!”
听此,高柔一怔,他急思瞬息,近前低声:“戚大人,这情况…当真有那么严重?难不成曾经的十年之尘悲事要再度重演?”
“天作之事,谁能说得清!”
戚安话落,皇门令于门庭外传告:“陛下有旨,召监察司戚安于乾清宫觐见!”
半刻之后,戚安匆匆赶到乾清宫,来至宫阁内,戚安发觉氛围有些不对,他微微抬头侧目,发现宫阁内竟然没有一名宫女内侍,连夏景帝最为亲近的内务总管步戊都在门庭前候驾。
“戚大人,陛下心情不好,您要小心!”
步戊低声告言,戚安投之感激之色,待他来到夏景帝龙案前,夏景帝正在背身看着悬屛上的大夏地形图。
“微臣戚安叩见陛下!愿陛下万岁洪福,与天同齐!”
“戚安,对于十年之尘,朕不知怎么,有些记不清楚了,你掌管大夏所有案宗,你给朕好好说说,十年之尘到底怎么发生的!”
听此一言,戚安顿时冷汗背出,旋即,戚安跪地叩首:“陛下,朝会之事,微臣已经知晓,那杜如庭、罗金赐、蒙铄、骆平安皆为忠贞之人,可以大用,但为官者常言刺之,必有疏漏所在,此番也是中都情况所使,他们才闹出那般杂言,以烦陛下耳目!”
“戚安,你莫不是没听懂朕的话?”
龙威缓出,可其中压力堪比泰山之巅,戚安眼瞅着避不开,当即哀声:“陛下,先帝已逝,故迹入尘埃,陛下何须非要寻个一二清白?殊不知世间太多的事都是黑白相合!”
“人有生死两路,事有黑白之分,怎地到你这就成为黑白不清了?”夏景帝气怒渐出:“你莫不是与杜如庭、蒙铄之流暗中谋合?刻意欺哄于朕?”
“陛下息怒,微臣万万不敢这么做,微臣乃先帝之选,奉忠先皇,再继陛下,此一世三皇的恩宠,微臣就是肝脑涂地,也难以回报天恩!”
“那你就把十年之尘给朕好好说说吧!”
话到这里,戚安避无可避,便徐徐道来。
“泰安元年,先帝平定四海,皇威天扬,分五将,秦懿,皇甫崧,南宫庆余,赫连熙及贺兰真,但年余不过,传闻将威乱道,于后,先帝拖封武将,遣贺兰真于西余之地,现北疆西河,遣秦懿于北疆源镇,独留南宫庆余、赫连熙、皇甫崧于都,期至五年,西河生乱,秦懿奉令平之,三年不得,赫连熙、皇甫崧同去,败之,泰安九年,先帝亲率四将营取之,即西河风散,此在宗律备之,十年之尘!”
戚安说完,偷偷察看夏景帝的神色,结果发现夏景帝神色无变,戚安思忖片刻,低声道:“陛下…微臣已经说完了…”
“唉!”
夏景帝叹息,那般心中的沉重似乎像有万千巨石压在背上,让人喘气不得。
“十年之尘…十年的波折…一甲精锐,一命成罪,当真让人看不透,现在竟然有重蹈覆辙之故,难道这就是世风权欲之路?”
面对这般感慨,戚安不知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否则一字不入心,可就是满门抄斩的罪过。
只是夏景帝不似夏安帝那等雄才武略,相较于帝皇的杀伐之心,夏景帝当真为大夏开国以来仁心最厚的皇帝,故而再听完十年之尘的乱事后,夏景帝首要表现竟然哀怜,这与当初夏安帝的沉杀相比,简直就是天地之差。
“戚安!”
沉迹中,夏景帝开口,戚安赶紧上前跪听:“臣在!”
“立刻拟道密旨与北安军!”
“陛下请言!”
夏景帝沉思片刻,道:“君不见臣之人,却知臣之心,勿疑君心于上,勿罚臣心于下,则万世安矣!”
乍耳一听,夏景帝这话当真浑然不清,可是再一琢磨,尤其是让那青岁之将林仲毅来品味,必定别有深意。
于后,夏景帝再命戚安下旨明诏,以大夏国基为重,安臣定将,严罚重赏,从这道旨令中,戚安理会到夏景帝的心思,身为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