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化唯恐自己说不清楚,又多嘴几言:“此战关乎临城地界的安稳,你要小心行事,若是被东州军击败,咱们北安军可就完了!”
“败?哼哼…绝不可能!”
瞬息之间,林胜神色骤冷,那股子暗藏的杀意让方化冷不丁的心怵三分:“他是北疆龙驹,没人能打败他,若真有人胆敢败杀于他,我必将那人剔骨碎肉!”
东州军中军营盘,陈官弱败而归,可是卞安成不怒反乐,如此让赵拡等将领不明。
“大都督,你为何发笑啊?”
“若你们是北安军,经此大胜,士气高涨之刻,你们会做什么?”卞安成环顾身前,笑语低问,赵拡等人稍稍思量,参将庞寿道:“大都督,若某是林仲毅,必然不会放过这个反袭的机会!”
“反袭?庞参将,你莫不是疲惫傻了?”程达不解:“北安军满兵不过六七千人,以几千弱兵偷袭咱们数万大军,他林仲毅吃饱撑着了?”
“话不能这么说,兵者诡道,但凡智者,打的都是机遇,而非硬拼!”庞寿淡声无变:“大都督,应尽快做准备,属下估测,顶多一刻,那北安军的突袭军必到!”
卞安成起身下令:“诸将各守其部,待其突袭近至中门内,再反杀之…”卞安成顿了顿,看向赵拡:“你即刻率五千轻骑,突袭余家堡,本都督要在林仲毅这混账崽子眼皮下,活生生破开他的侧翼门户!”
余家堡,经过前日搏战,花铁梨虽然守下余家堡这处要地,可是他本部兵士损伤殆尽,现在黄齐已经率兵驻扎在堡外,协防驻守。
“校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兵士残缺,又疲惫至极,若是敌人再来,咱们怕是一刻都守不住!”都队的话让花铁梨安不下心,旋即,他前去请见唐传文。
在县府厅内,唐传文正在挑灯夜思,面前的临东地图上,唐传文勾勾画画,将东州军可能来袭的路途关隘全都标注出来,即便如此,唐传文还是心有不安,北安军虽然善战,可并不长于鏖战,现在的余家堡险有鏖战态势,但他们却没有熬的资本,就凭花铁梨、黄齐两部合起不过两千的兵卒,但凡东州军来场夜袭或者重兵攻城,余家堡必失。
也就夜袭二字突闪眼前,唐传文心中一怔,赶紧看向地图,由图示标注可知,东州军已经两路合围直指南安县,可再仔细一看,东州军距余家堡横向距离也不过六十里,若是派一突袭速攻,个把时辰就能杀到堡墙下。
想到这,唐传文冷汗直流,战场诡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唐传文唯恐被人突袭,正要传令花铁梨、黄齐二人前来,结果二人却先一步入见。
看到二人,唐传文急声:“你二人如何此番过来?”
花铁梨先言:“唐大人,我思量堡中守兵匮乏,若是僵持不下,恐会生变!”
“大人,本校麾下轻骑已经缺粮,此番前来,实则请大人批放一些粮草!”黄齐请声。
听着二人的话,唐传文心中颇为躁烦,本就情势陡转急下,结果余家堡又面临缺兵少粮的情况,如此可真是天降大难于其身,只是情况变化还不仅仅与此,唐传文一句话没有说,黄齐的斥候校冲了进来。
“黄校尉,东向五里外发现大量骑兵,正朝余家堡杀来!”
“什么?”黄齐大惊,饶是花铁梨急言:“大人,必定是东州军来袭!”
“快,尔等立刻率兵抵御!”唐传文急呼中,花铁梨、黄齐也顾不得来此请告,转身急走,结果未出府厅,唐传文却再度叫住他们:“慢着,慢着,容我想想!”
“长史大人…这刀子都快砍到脖子根了,还想什么?”花铁梨急躁,饶是黄齐叱声:“住嘴,长史大人军略高你我万分,如何打,由他定!”
唐传文双目充血,死盯余家堡地界图,大约三息功夫,唐传文叱声:“立刻全军撤离,伤者先走,直接撤至西面余家村,其余可战之兵汇集一部,由我亲自统领!”
“什么?你要放弃余家堡?”黄齐也被惊住:“长史大人,你莫不是说笑吧…余家堡一失,想要再夺回了可就难了…”
“立刻奉令!”唐传文嘶吼,黄齐、花铁梨不敢忤逆,只能去行令,待二人离去,唐传文唤来自己的刀笔吏唐三。
“唐三,我欲交给你一个要命的任务,你可敢完成?”
瞧着唐传文面色,刀笔吏唐三狠咽一口气:“是大人当初从河中难民堆里看中在下,给在下一条活路,此番大人有令,在下万死不辞!”
“好!”唐传文附耳低言,唐三不住点头,末了唐传文道:“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必可击溃东州军,又能保住你等性命,切记!”
一刻后,赵拡率五千轻骑奔杀而来,原以为余家堡会是座坚城,可是仔细一看,赵拡发现,整个余家堡已经没有兵卒防守,倒是有不少堡民百姓跪地举火迎请,赵拡眉头一皱,左右小校率人入城,那些堡民道:“诸位军爷大人,北安军已经逃离,我等都是本城堡民,不敢抵抗军爷兵威,特开城投降,请军爷手下留情,给俺们一条生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