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庄内,因为救火而疲惫不堪的士兵们拎着各种做工工具缓慢的走来走去,张炜的脸上被熏得全是黑烟,身后的三连士兵们也是如此。
在张炜的建议下,友军的营长调来了几挺重机枪,又用手榴弹炸燃烧中的茅草屋,驻守在辛庄内的是两个营,后来另外一个营也采用这个办法,射塌,炸塌被点燃的屋子。
屋子被毁倒地后,士兵们在一拥而上,用工兵铲和铁锹铲土灭火。
两个营加上准备营的第三连协同作战,一起扑灭了庄子里的火,友军给张炜和三连调来了一批国造的防毒面具和临时防毒包。
不然光靠士兵们手里的毛巾捂住口鼻,灭那些黄磷引燃的火,火还没灭掉,人就得被毒气熏死。
结束了扑火工程的三连官兵和张炜瘫坐在地上,灭个火消耗的体力,不亚于一次激战,友军的士兵在收拾残局,这次轰炸,辛庄的落弹不多,但是庄子里那些茅草房屋成倍的放大了数量并不多的纵火弹威力,庄子里的茅草屋子,被烧毁了大半。
全变成了一片灰烬,只有被烧毁的墙基还矗立在地面上。张炜观察了辛庄内的建筑,既有茅草屋,也有土坯屋,还有石屋,打谷场,堂院和类似于富户大院一样的房屋。
人没跑光之前算是一个不错的村子聚落,想必人口也不少。
轰炸炸毁了茅草屋中的大半,其余的建筑情况还好,对于庄内守军的布防作战影响并不是很大,毕竟那些茅草屋子连重机枪子弹都未必能挡得住,友军布防体系里,本来就不是重点。
“营长,喝一口吧。”
张炜身后的郑轶群递给了张炜水壶,他脸上也是被熏得灰黑,这还是有防毒面具保护的结果。
张炜接来水壶,好好的滋润了一下被烤干的嗓子。
“一会儿叫弟兄们回去休整休整,都躲进咱的工事里喝点水。”张炜回过头去,说道。
郑轶群点头应答。
“起立,回阵地!”在庄子里歇了一会儿,张炜下令回阵地,现在庄子里面一片乱,友军还得恢复防务,自己还是带着人归建为好。友军的营长也没多留张炜,他们身上的担子也很重。
友军军官道了几句谢,张炜这就领着郑轶群的第三连回到了准备营的阵地,唯一的收获就是三十多具国造防毒面具和近百副简易防毒包。
友军送来的防毒面具给了军官和班长,军士,士兵们每人都分到了一个简易防毒包。
准备营进入豫东参战前没有配发防毒装备,国军对于防毒的教育有,但是装备缺口一直很大,进口的防毒面具和国产防毒面具加起来都不能满足部队的需求,在生产防毒面具的同时,又紧急制造了布制防毒包用来补充。
准备营从湖南出发的时候,可是连简易防毒包都没有配备。
幸好友军支援了一批,否则连救火的忙都帮不上。
回到阵地里,张炜先回了营指挥所,郑轶群带着三连继续去隐蔽部休整,经过这次轰炸,张炜越发的感觉到日军主力的迫近,如此大规模的轰炸,定然是为地面部队的大规模进攻做火力准备。
张炜命令全营部队进一步加固工事,第一线的一连和二连,加强戒备,对阵地前方,辛庄两侧的开阔地严密警戒,配合友军防御,如果有情况要迅速上报,第三连继续休息,在隐蔽部中随时待命。
以张炜的主观想法,日军要是从辛庄一线突破,最好的办法就是集中火力兵力突袭辛庄两侧的开阔地,那里拢共就一个营的国军,防御力量不足,以日军的战斗力和火力,得手的可能性极大。
突破两侧开阔地防线后,再从两翼合围包抄,打下辛庄那块防御核心,进而突破以辛庄为核心的防御线。
再侧应左翼对龙山主高地的攻击。张炜有这个想法,但是他随后就警告自己,不要拿自己的想法去套敌军的想法。
一般来说,考虑问题都要想到敌军一方的最好对策,但是绝对不能因为换位思考就造成了思维定式,日军不按套路出牌也不是第一次了。
日军从哪里进攻,皆有可能,张炜保持着这个想法,对部队反复强调,只要是防线,就要严密监视。日军飞机的轰炸过后,一直都没有更大的动静,也没有二次轰炸,直到夜晚都再无动静。在此期间,张炜刚刚撤出来的辛庄,基本恢复了防御体系,庄子里的友军重新部署了防务,清理了庄子内的残局。
傍晚,天已经黑透了,前方友军阵地前有着零零星星的亮光,那是用来照明的油灯,除了这几盏油灯的微弱亮光,其他部分都是一片漆黑,准备营阵地上实行灯火管制,不许有任何亮光。
国军不少士兵都有夜盲症,夜间必须要一定的照明,准备营完全不用担心这个,整训以来一直是好吃好喝的可劲儿的造,盐巴酱油敞开了放,营养充足的很。
士兵夜间都能看清该看清的东西。全营官兵枕戈待旦,观察哨轮流休息,瞪大了眼睛警戒,一线阵地上的重机枪手轮流值守,死死的盯住阵地前。张炜没有休息,在营指挥所内安静的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