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王安带人回来,启奏道:“启禀圣上,庞保和刘成已被家法杖杀,奴才已验明正身,确认无误。”
这既是告诉万历已经灭口也是告诉朱常洛大仇已报,朱常洛忙起身告退:“父皇,儿臣即刻去叫刑部结案,明日将张差这凶徒凌迟处死。”
万历皇帝点头道:“嗯,你即刻去办,另外。”
说着转向郑贵妃道:“虽然对你的那些谣言都是空穴来风,我与太子也相信于你,但大臣们对福王之事也颇有微词,这样吧,你去告诉常洵,叫他立刻去洛阳就藩,也堵住那些大臣之口。”
郑贵妃起身道:“圣上,可是...”
万历转身摆手道:“不用可是了,就这么决定了,三日后就出发吧。”
郑贵妃身子一软,知道万历心意已决,无言的坐了下去。
朱常洛面无表情的拱手:“儿臣告退。”
万历挥了挥手:“去吧。”
等朱常洛走出了乾清宫,郑贵妃垂泪道:“圣上,常洵年纪还小,未曾经历磨炼,臣妾和皇上也离不开他,如此远行臣妾实在放心不下,要不再过几年...”
万历冷哼一声:“都快三十了还年纪还小,要不是他整天吃喝玩乐不理正事,惹的群臣不满,哪会闹到如此地步。”
看着泪眼汪汪的郑贵妃,万历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我也想留他,但不如此,太子怎么会出力给你说好话、尽快解决这场滔天闹剧,又怎么掩住满朝文武的悠悠众口?”
说道这里万历忍不住怒哼一声:“你这一家人实在没一个争气的,每年弹劾你那爹爹郑承宪的奏章不下百张,离京城如此之近还敢骄奢淫逸、为非作歹,若不是我每次都把奏章留中,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还有你那哥哥郑国泰,上次的妖书案有他、这次的行凶案也有他,若是追查了下去,你觉得他的项上人头还稳吗?太子若不发话,你以为此事能用那俩奴才的命就此了结吗?”
郑贵妃呆立片刻,扑倒在地嚎嚎大哭,万历皱眉道:“明日我亲自早朝,了结此事,这件事就这么办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说罢拂袖而去。
走出乾清宫的朱常洛大喜过望,没想到此事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成果,不单剪除了郑贵妃的羽翼、得到了万历的好感、还将赖在紫禁城十几年不走的福王朱常洵赶出了京城,估计此事的处理结果一出,群臣还得宣扬自己的宽宏大量,不与郑贵妃计较,真可谓一箭多雕。
朱常洛喜滋滋的吩咐贴身侍卫叶长德:“你快去尚膳监,叫他们一会送膳食到李选侍的居所,本宫回来后要在那里用午膳,多备好菜。”
叶长德领命而去后,朱常洛带着另一名侍卫刘威坐上马车出宫赶往刑部。
任鸿飞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摇了摇依然昏沉沉的脑袋,任鸿飞不禁叹道:“这竹叶青还真厉害,这么点就醉了。”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喝醉。
兰儿拿着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登时清醒了许多,任鸿飞穿衣下床,从被褥底下拿出木鸢的图纸揣入怀中。
任鸿飞抓起桌上的茶壶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气,口干舌燥的感觉减轻了很多,对着兰儿笑了笑:“兰儿姐姐,我得出去了。”
兰儿急道:“吃了早饭呀,再说还没梳洗梳洗呢。”
任鸿飞笑着出门:“不了,等着中午吃大餐呢。也不梳洗了,若是每天都干干净净的,哪还像个小孩子的样子。”
转过两条回廊,任鸿飞蹦蹦跶跶的来到朱由校的新居,推门走了进去,朱由校正在屋子中间的桌子旁坐着,手里拿着把小刀在雕刻着一个人像,已经完成了大半,看样子应该是他的母亲王才人,周围的地下散落着一些细碎的木屑。
这间屋子很小,也就二十平米,朱由校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任鸿飞,没有作声,依然埋头自己的大作。
任鸿飞关上房门,走到桌前坐下,一声不吭的看着朱由校工作,过了许久,朱由校将手里的木像和小刀放下,任鸿飞才道:“老大,吃过饭了没。”
朱由校叹了口气:“你觉得我吃得下么。”
任鸿飞道:“一会吃不下也得吃,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给别人看,也活给九泉之下的王姨娘看,否则她怎能安息,打起精神来老大。”
朱由校道:“嗯,我知道了。”
任鸿飞从怀中掏出木鸢的图纸递给朱由校,朱由校翻看了一会,眼睛一亮,聚精会神的又从头仔细研究。
过了足足两炷香的时间,朱由校才放下图纸叹道:“老五,这东西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真搞不懂。”
任鸿飞笑了笑:“我只是能设计,但造不了,得靠你,你觉得这木鸢可以飞么?”
朱由校歪着头想了想,道:“差不多,估计得多实验几次。”
任鸿飞问道:“多久能做出来?”
朱由校道:“最起码得一个月吧。”
正说着,屋外忽然传来朱由模和朱徽媞的喧闹声,朱由校慌忙抓起桌上的图纸和木像,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