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贤羞赧,知道自己形容狼狈,可是他双脚定定地钉在地上,“大嫂,我有事求你。”
“什么事也没有身体重要,听话啊,先换了衣裳咱慢慢说。”
团团学舌:“四叔,乖啊,先换衣服吧。”他把他淘气的时候罗绮年跟他说话时温柔又慈爱的语气模仿的十成十。
张桂花乐不可支,差点摸他的头:“老四,乖啊,先回房换衣裳吧。”
韩贤面色烧红,逃也似地跑回他的房间换衣服。罗绮年头疼扶额:“桂花,麻烦来了。”
张桂花比她心大,毫不在乎:“管他哩,大不了分府别居。老四年纪也大了,说同他年纪相当的不现实,好容易看上一个,总得遂了他的意,不然叫她打一辈子光棍啊。”
不少片刻,韩贤风风火火跑出来,“大嫂?”
“少年慕艾,人之常情。可,”她顿了顿,小心措辞:“不是大嫂背后说人,我们三个嫂子与她相处半日,合不大来。她也不像是个会相夫教子的贤惠人。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韩贤一心被她美丽的倩影牵挂,哪里听得说她不好的话。可是说这话的是他最最敬重的大嫂,反驳不得。
“大嫂,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动心,求大嫂帮帮我。”
罗绮年长长叹了口气:“罢了,回去我,”话还没说完,小栓子驰快马奔来:“不得了啦,大夫人,府上出事儿了,老太爷让我请你火速回府!”
罗绮年、韩贤他们惊问:“出什么事了?”
“这……唉,一言难尽,大夫人快些回府吧!”收拾箱笼,一群人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后回到家。
韩父:“春燕,带少爷小姐们后院玩去,没有吩咐不准进前院。”韩父第一次越过罗绮年吩咐她的贴身丫鬟,罗绮年和张桂花她们都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一言不发跟在特意侯在府门口的韩父进屋。
屋内,程玉莲窝在韩母怀里,哭哭啼啼,而韩轩则跪在地板上,头,垂得很低很低。
罗绮年忽然浑身寒凉,几不可呼吸。张小凤急忙扶她坐下,帮她抚胸口顺气,张桂花倒杯茶喂她喝。此情此景,不用问也推测出发生了什么事。
“回来啦?”韩母眼皮半掀,撩她们一眼,像是看一堆肮脏的垃圾。面上肃穆,嘴角却嗪着得意的微笑。罗绮年从来不知道韩母竟有魔鬼表情。啊不,是有魔鬼的心!
张桂花和张小凤一言不发,沉默地安慰罗绮年。张小凤甚至打手势让秋菊去请大夫。韩杰见了,示意自己去,被她阻止了。韩家的男人,不可信。
她的眼神冰冷粹毒,冻僵了他。
“今儿的事你们都看见了,老大碰了玉莲。老大家的,你安排安排,迎玉莲进府。她虽不是当大的,好歹良家女子,她大哥还是老大的救命恩人,排场不可小,小了丢的是我们韩家的颜面。”
“娘!”
“婆婆!”
张桂花娘也不叫了,直称她婆婆:“摸摸你的良心,你对得起大嫂吗?”
“只有儿媳妇不孝顺婆婆的,没有婆婆对不起儿媳妇儿的。这些年让她管着偌大的家业,是看得起她。”
“呵,呵呵,”罗绮年冷笑,看得起她?没有她,哪里来的家业?
韩轩倏然抬头,他眼底晕红,不知是一夜放纵不睡,还是别的。她不想考量,也没有力气揣测。她只想,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小腹胃痛,苍白了她的脸。“桂花,小凤,扶我回去。”她的手指冰冷,张桂花和张小凤惊骇,两人一人一边扶她回房,一边高声喊大夫。
韩轩趔趄起身,“媳妇儿,你哪里不舒服?”说着要抱她。罗绮年拂开他的手:“别碰我!”
韩父:“老大,别拦路!老二家的,老三家的,快快扶她回房。老二快去找大夫!”
韩母:“装,妒妇!看待会儿大夫来了不拆穿你!”
韩父:“老婆子,你越来越过分了。老大家的若有个好歹,我和你也不过了。”
“你说什么?”韩母厉声责问:“你是不是看上她的?我就说嘛,一个自己送上门来的贱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处处维护她!原来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老婆子!”
“娘!”
罗绮年额头的汗水大颗大颗滴落,痛得昏了过去。张桂花在她裙底下抹了一把,满手血:“不好,大嫂见红了!大夫呢,快请大夫来,快!”
“大嫂!”
“绮年!”韩轩睚眦欲裂,再顾不得其他,抱起罗绮年往他们的房间狂奔。正好秋菊领着闵小大夫进门。张桂花急得想死的心都有了:“闵大夫不在家?快去请闵大夫来!”
张小凤说:“来不及了,先让闵小大夫瞧瞧。”
众人敛气屏声,屋内针落可闻。良久,闵小大夫道:“情况不容乐观,必须施诊,请大家屋外等候。”
“你行吗?”张桂花不那么信任他的医术,韩家其他人也一样。闵小大夫捂捂胸口,受到一万点暴击。他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