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于大河认为产生诈尸有三种情形。一种说,在云遮月的晚上,当死者的心脏、黑狗的心脏、和黑猫的心脏三点相处一线之时,便会发生诈尸。
二种说,当猫或狗从灵床底下钻过的时候,灵床上逝者的子孙又未学着猫或狗的样子,也在灵床底下钻过一回,便会发生诈尸。
三种说,当法师对着尸体做法时,便会发生诈尸。
现在,于大河认为前两种为道听途说,不可信。从今天的亲身经历得出的结论是,诈尸的原因或是猫头鹰的眼睛对视逝者两眼的结果;或是法师法术、法力所致。于大河还认为,地师提出用自己的儿女做诈尸条件,很可能是故弄玄虚、故作神秘,以此来掩盖诈尸的真正原因而已。
如果诈尸的原因真是如此,地师已死,人为尸诈起的可能性已不存在,但是那只猫头鹰尚在,倘若这只猫头鹰是那位地师圈养的,地师命丧于此,尸身仍在于家,说不准它因为寻找主人而再次光临灵堂,这便就有了猫头鹰致使尸诈的再次可能。故此,为了稳妥起见,于大河决定在父亲大殓前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贞白山人走的。
贞白山人留下来的决定让于大河暂时放下心来,他为贞白山人安排好晚饭和休息的房间以后,便来到灵堂,陪伴在父亲遗体旁边。
夜深了下来,帮忙的乡邻用过晚饭,都陆陆续续的各自回家去了,灵堂内只剩下几位族兄弟陪同于大河守灵。
喧嚣了一天的于家此时寂静下来,惊吓劳累一天的的族兄弟们,除了于大河的堂兄于大奈陪其打理香烛等事以外,其他人则或坐、或跪、或躺,分别在灵床的左右昏昏睡去。
今晚守灵,于大河的心情是紧张的,他最担心的就是听到猫头鹰那使人恐惧,摄魂的笑叫声。故此,他无时不刻都在警觉地听着房外的动静,时不时地看着父亲面上的那张盖脸纸。紧张兮兮,敏感异常。
相比之下,于大奈就轻松了许多,他虽然也害怕诈尸,可他深信诈尸也不会乱伤无辜。因为万事皆是因果,更何况降服诈尸的大师尚住在府上,所以他精神松弛,神情坦然。
尽管如此,于大河的心境还是看在了他的眼里,同时也酸在了他的心里。他正想找话宽慰族弟几句,目光却无意间落到了供桌上,于是他跪爬到供桌前,先是为指明灯续了点灯油,又用草棒把指明灯灯芯往上挑了挑。灵堂内顿时明亮了许多。随后,他顺手在供桌上取香三只,在指路灯上点燃后插在了香碗里。
做好这些以后,于大奈面对逝者念叨:“叔父大人,侄儿遥祝叔父大人西南瑶池大路好走!”。
于大奈声音虽然不大,却也引得了于大河的注意,他往供桌上看了一眼,心中内疚。忖道:“自己不孝,竟然没有发现灯油要添,高香要换,守灵最要紧的不就是要保证一碗一灯的“香火”不断吗?唉!还是安心守灵吧,该来的任你如何担心也是少不了的,幸好有大师在。”
于大河庆幸留下大师,得以安慰的同时,也由贞白大师想到了命丧“父亲”手中的那位地师,刚安定下来的这颗心又翻腾了起来。
他沉思片刻,对于大奈说道:“哥,您在这多留点心,我到柴房去看一眼那个地师,人死虽不怨咱,如果尸身让生灵作践了便与理不通了。”
“你放心守灵吧,晚饭前,按照贞白山人的吩咐,在派人报官的同时也已经委托了两位乡亲看管着地师尸体,料想不会有事。”于大奈说道。
于大河稍有心安,看看天色不早,起身刚想烧“关门纸”,突然一阵强烈的睡意猛然袭来,接着便感到两股阴森的寒风从门口袭来。
此时,供桌上长明灯的火苗蓦地急剧变化起来。只见燃烧着的火苗时长时短,时明时暗,上蹿下跳,左飘右忽,使整个灵堂内的所有,顿时影影绰绰诡异起来。
不可思议的是,这种变化似乎只作用于大河,因为于大河已经在这种氛围里浑浑噩噩,沉沉欲睡。而于大奈却熟视无睹,泰然安跪,神情仍然那样坦然。早已经睡去多时的其他人,也是鼾声依旧,呓语行常。
尚未弄清变故来至何处的于大河,强打起精神,刚想起身去请贞白大师,耳轮中只听得“哗楞、哗楞”两声脆响,紧接着脖颈上便被套上了两道铁链。于大河惊恐的目光顺着铁链看去,只见铁链端头站着黑白两物,黑者头上戴着的黑色桶帽上书写着白色“拘魂”二字,白者头上戴着的白色桶帽上书写着黑色“索命”二字。
套住脖颈的铁链吓跑了于大河的瞌睡,手牵铁链端头的黑白无常使他明白一切。他知道“阎王让你三更去谁又敢留到五更”,于是便乖乖的被铁链牵引着走出灵堂,走出于宅,走向了黄泉路。
于大河的乖巧顺从,大出黑白无常的意料,这便使它们失去了鞭打、摧残被拘鬼魂的理由。今天当值的这两个无常偏偏又都是肆意妄为、肆虐成性的恶差,它们非但不喜欢这个顺鬼,竟然还变着法引诱它触犯阴司条律,来寻找施虐的借口。
令黑白二鬼失望的是尽管它俩使尽浑身解数,于大河总是顺来逆受,自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