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扣的船?”,坐镇斯特利市的驻守会长议员不敢置信的轻呼出来,“为什么海军会扣商船,他们用了什么理由,是想要钱吗?”
议长的头愈发的疼痛起来,只是他的年纪足够大了,见识过许多的伤痛,这点疼痛还不足以让他露出痛苦的表情,只是语气中藏着一丝不耐烦。
人就是这样,不舒服的时候即使再怎么克制,也会通过某种特有的方式向外宣泄,不耐烦就是其中之一,大多数人都会有这样的感受。
哪怕是对他们的关怀和问候,也会让他们觉得很烦躁,这与心理、年纪无关,纯粹是一种生理自然的现象。
就像人们快乐的时候体内会分泌多巴胺,不快乐的时候就会分泌不多巴胺那样。
“他们以走私和涉嫌盗窃扣留了这些船只……”,他按了按太阳穴,“这和钱没有关系,我之前安排的人去和海军沟通,也暗示他们可以开出一些稍微过分的要求,但他们都拒绝了。”
“他们对联络人说……他们就是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议长的表情都显得有些夸张,那些海军以前是什么样子他们太清楚了,现在居然学会了维护法律的尊严?
开什么玩笑!
这下子所有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海军不要钱,还扣留了这些货轮,很显然在这背后是有人指使的。
大家讨论了一会,就闭上了嘴巴,然后看向了议长。
经过短暂的头疼之后议长显然感觉好多了,他轻哼了一声,说道,“在前年年底,杜林参加了海军高层的会议,通过我们的一些参会者传回来的消息,杜林承包了东海岸一个海军军事基地剩余的运力。”
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顿时明白为什么议长会把商团和这批扣押的货轮联系在一起,放在这次紧急会议上说出来。
他喝了一口清淡的花茶,精神了一些,“我认为,极有可能货轮的被扣事件,和商团有关系,先生们,这也是我把你们召集起来的原因,杜林极有可能会作出非常过分的举动,侵害在座以及未到的每一位的利益,然后通过这些被扣押的货轮给商会施加压力,逼迫我们认可他的行为。”
轮值议长这辈子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一眼就看穿了问题的本质,就像是之前杜林和安比卢奥州的总商会之间的矛盾,他也敏锐的发现了杜林的目的,然后立刻选择挖去腐肉斩断了杜林的机会。
他本以为在这件事上杜林应该到此为止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杜林居然还缠着不放,这让他有些羞恼,又有些恐惧。
因为和杜林关系不错,并且被他承包了剩余运力的海军基地在西海岸还有一个。
相较于更加发达,铁路遍布各处的东海岸,西海岸这边的运输就主要依靠海运。高山峻岭之间想要开辟出一条运输铁路的难度太大,成本太高,西部的西部地区主要的运力还是海运。
一旦杜林卡主了东西海岸的货轮,巨大的压力就会堆积在商会的头上,商会这么多年来能够吸引资本家成为会员,并且团结在商会周围,依靠的就是这几件事。
第一,帮助中小微企业寻找廉价的原材料,然后帮助他们寻找产品销售渠道,让这些中小微企业形成一个独立的商品经济循环。
从一个原材料的诞生,到它变成商品走进一个家庭,其中每一个环节几乎都有商会的插手,甚至在这个家庭的成员去工作这件事上,商会也有一定的发言权。
第二,和帝国央行一起给予中小微企业进行低息甚至是无息的资金援助,帮助他们走出资金短缺的困境,也会对一些具有潜力的企业进行投资。
中小微企业发展中最难的地方就是资金问题难以解决,恰巧商会可以帮助他们快速的壮大,并且为他们找好产品的去处,这让很多中小微企业会员对商会十分的忠诚。
第三,当商会的会员遇到困难需要各方面的援助时,商会会发动手中的优势资源为这些成员解决麻烦,无论是可以见报的麻烦还是不可以见报的麻烦,他们都可以帮忙解决。
毕竟,不是什么商人都能够被人们称作为企业家或资本家的,总有一些微型企业,或者干脆叫作坊主的商人请不起律师,也缺少足够的关系,这个时候商会就站了出来。
这三大政策完全把帝国的资本家们都绑在了商会的战车上,因为只要在帝国经营企业,就逃不开商会的影响范畴。
即使有人不愿意加入商会,他们在商业的竞争中很快也会变得服从,原因很简单,你的原材料价格比别人高,销售的渠道又不好,同时终端产品价格缺乏竞争力,只能认怂。
杜林这次出手比之前要果断的多,直接掐住了商会的三大政策之一的要害上。
一旦这次解决不及时,没有尽快的解决掉麻烦,这些资本家就会蒙受沉重的损失。
他们嘴上不会说什么,可内心中未必就会觉得商会是没有责任的,特别是如果有人刻意的透露出来,他们之所以要蒙受这些损失,恰恰就是商会的原因时,这些人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