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儿,感情的事无法勉强,他身在月国,心却在赵国,你这样束缚他,只会让他更想走。何不大大方方让他回国,他还会终身感激你。”
月贞泪眼婆娑,也无心提高听哥哥的大道理,哽咽说道:“我不需要他的感激,我只需要他在我身边。”
“傻妹妹,有些人是值得等的,到了那个时候,才会明白等来的才更加珍贵。”月矅有种错觉,这些话究竟是说给月贞听的,还是说给自己。
月贞却无法理解,她现在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走了,他要走了……
离开文昌殿,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也不敢去找李玄琝,生怕他告诉自己那些绝情的话。
等到熙言见到她时,她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一整夜,熙言都在安慰着她,她明白,深爱的人离开自己的滋味,那种无助和恐惧,至今都一直缠绕着她。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丝光亮刺破了月国的上空,黎明的号角吹响在月王宫的每一个角落,人声鼎沸,熙言和月贞睁开双眼,两人迷蒙相识,心知李玄琝即将踏上回赵国的路程。
月王举行了盛大的送别仪式,以国家对待使臣的礼仪送李玄琝出宫,月矅看着站在身边的熙言,几日不见,她丝毫未变,那轻轻浅浅的笑意仍然挂在嘴边。她的目光坚定,看着李玄琝离开的方向,终有一天,她也会站在那个位置,让他亲眼瞧见他离开的背影吗?
月贞哭肿的眼睛下有着宿夜未睡留下的青痕,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夜深人静,众人皆入睡,街道也变得沉寂,月贞偷偷的从马厩牵出平日里的爱马,呵斥了守门的将领,朝着一个不知道的方向疯狂奔驰。
她的内心很平静,没有太多的杂念,也许哥哥说得对,有些人是值得等待的,可是,自己从来没有亲口对他说过心意,她不想错过。
在城门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刹那间,她觉得自己的心也渐渐的沉了下去,沉到漫无边际的泥土深处。
她不知道骑了多久,远远地,她看到了回赵的队伍,那一刻,心也似从嗓子眼跳出,想要喊,却只能拼命的骑着,直到李玄琝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公主?”看着风尘仆仆的月贞,李玄琝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惊讶还是其他。
“我有话对你讲,所以偷溜出宫了。“还有些气喘,但是月贞一字一句的说着,仿佛这样,她才能有勇气说出口。
李玄琝替她栓好了马,说:“明日我会通知月王接你回去。”
“不用,我和你说完就走。”月贞倔强地回他,和他并肩走在月光下,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深深的吸一口气,再吐出,说:“自从王兄把你带回王宫,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你的一言一语都牵动着我,我知道自己的主动让你有压力,可是我一直没有对你说出我的心意,这也是今天追到这儿来的原因。”
她顿了顿,继续说:“王兄告诉我,爱一个人就要学会等待,我不明白,可是仍愿意等你,等到你能够接受我的那一天,所以,李玄琝,我爱你。”
李玄琝看着她,没了平日里的骄纵和任性,此时的她看起来柔弱无比,听着她带着哽咽的表白,心中有些悸动,他带着些沙哑的嗓音说:“此次回赵国,是因为赵国需要我。公主的心意我明白,但是,此刻并不是我承诺你的时机,所以,我无法给你任何回应。”
“我不需要你任何承诺,我只是要你知道我在等你。”月贞笑着,她知道自己参杂了哭意的笑容有多难看,但是仍要坚强。
她没有再看李玄琝一眼,跑到爱马身边,扯下缰绳,跃马离去。
“公主!”
李玄琝在身后的叫唤已经越来越远,月贞的眼泪不断的流出,却不断的被风吹干。她知道他不会追上来,注定的分离又怎么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有所改变呢?他有他要做的事,要走的路,而她,只能在路的一端等他。
不断赶路,日夜兼程,回到赵国时已是半月之后,朝廷大局虽控制在萧成方势力之下,但仍有保皇一派站在太子身后,在听说李玄琝回赵国后,赵皖邑便知,局势要变了。
李玄琝当初因败战被俘,萧成方因此作为把柄,要求按律法惩处,太子虽力排众议,但仍少不了皮肉之苦和降级。
赵王卧床已久,如今只是苟延残喘,诏书未立,太子虽是继承王位第一人,但是因年少时放浪形骸,难以在朝廷内树立威信,因此即使太子继位,萧成方也是摄政王,与目前形势并无改变。更何况,萧成方有意立三王子赵炎为王,因此暗地动作也就更大了。
所以,扳倒萧成方才是稳固太子地位,掌握实权的唯一办法。
被打了五十大板的李玄琝如今只能卧躺在床,老太君看了只能心痛叹气:“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倒好,活生生要给打残了。”
李玄琝笑着安慰道:“奶奶,孙儿还没这么没用,五十大板我还挨得住。”
“还好,咱们有最好的伤药,一定不能留下什么病根,奶奶还要抱重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