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玉子画淡淡道,却是不看她。“师父这是在嘲笑我自不量力吧。”虚圻苦笑着为他倒了杯茶,奈何是凉的。她尴尬的笑笑,正欲将茶倒掉,杯子却被玉子画给截住了:“不打紧。”他与虚圻共握着那杯子,不经意碰到了她微凉的指尖,手势一僵,但没有收回的意思。
反倒是虚圻浅笑,缓缓将手抽了回来接着将那日在冰窖中的事情全与玉子画讲了。半晌后,虚圻口干舌燥地停了下来,呷了一口沁人凉意的茶水,抬眼瞅着对面蹙眉静思不语的玉子画,调节语气讪笑起来:“我也不太确定,不过是从前听到师父提起过,妄自猜测罢了,只是这件事……”
“蹊跷得很。”玉子画冷然接下话语,却又话锋一转,肃然道:“可据我的经验来看,这应该是玄殁冰决无疑,并且很明显,你已经将它烂熟于心,并且运用得当,的确可造。”
虚圻不禁心下释然,笑道:“师傅不怪我那日彻夜不归便好。”玉子画却是呆愣住了,她不是生他气来着吗,怎的……他忍不住看着她天然去雕饰的面庞,轻声试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听到他这么小心翼翼的一句话,她不禁感到好笑,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眸中讽然:“为何要生你的气?自我落到这山谷里来,这几个月,都是你在照顾我,我无以为报,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再说了……”她不禁哧然,深吸一口气:“我不过只是你的徒弟而已,除此之外,我们不过是陌生人。”
玉子画面上波澜不惊,眼底却隐隐投射出几缕暖色的波光。他灼然的视线依旧笼着虚圻:“可你却不仅仅只是我徒弟,有些事,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不是像可怜小猫似的对你好,照顾你,而是……”
“可怜我?”虚圻抓到了她敏感的地方,她凌然挑眉,笑道:“师父,现在我还叫你一声师父,毕竟你救过我一命,我感激你,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真的感到很安心,因为你一直对我很好,可这却不能成为你收留我的借口。”她面上虽然温然笑意,眸中却已冰冷万分。“不过,师父,我不会耽搁你太久,总该是时候替我师父报仇了。”
这段话带有对玉子画无声的谴责,也将他归为除师父以外的陌生人行列,说不清的情感聚集在他心中,有几分释然,还有几分……尴尬和受创。他的脸上莫名有些火辣辣的感觉,尽力牵着嘴角的像是在笑,但他可能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是有多扭曲多纠结多难看。
气氛有些尴尬呢……
玉子画默然不语,那边虚圻隐约也觉得自己语气稍稍过重了些,她轻咳一声:“师父,徒儿表意很明确,希望师父能明白……”她倏尔起身,掩下心中的郁结,转身回屋。
“若是可以,我愿意告诉你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心。”玉子画不知是在喃喃自语还是刻意念给她听。那话带着幽怨和无奈顺着斑驳的树影一点一点折射过来,她愣愣的凝视着阳光下那男子的脸庞,他微垂的浓长睫毛印在面颊上,阳光虽暖,却无法暖热他安静却落寞的神态。虚圻蓦地心口微微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