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磙说:“你这话极是,对孩子既要疼爱,又要严厉。天下哪个父母不心疼孩子,可不能因为疼就放任不管。我想,你看老哥,我想把治国放你这儿一段时间,你替我好好管教管教,杀杀他的性子,今儿个就是来跟你和嫂子商量哩。”王结实说:“咱俩可是不外道,说出商量的话就生分了,你的孩子在我心里也就是我的孩子,我巴不得他在我这儿住哩。我身边没有俩也没有仨,就一个闺女,治国来了,我就儿女双全了,多好啊,做梦都会笑醒哩。既然今儿个治国来了,就别叫他走了,那孩子,我和你嫂子都可喜欢哩!”
李石磙说:“暑假前也没几天了,我和花儿的意思是等过了暑假再叫他跟着你和嫂子,不过我和花儿还都担心你和嫂子管不住他,这孩子的确太上劲了,叫人头疼,又怕你和嫂子疼他宠他信他的意儿,这孩子要是再不夹把可真是废了,都十好几了,还在小学三年级里趴着哩,说起来我这脸上都臊得慌!一会儿丹丹回来了我还得跟她说,他要是能把治国的成绩提上去,赶明儿她的嫁妆我全包了,洋车子、手表、缝纫机、收音机一样都不会少!”说了这话心中隐隐作疼。
王洁实说:“看你说的,哪跟哪儿啊!丹丹要是听了你这话,保准生气!她也可喜欢治国,总是念叨他,总是说看上去他可聪明一点就过咋就是学习不好,忧心着哩!要我说,治国现在就来,趁一个暑假,叫丹丹好好给他补习补习,我想丹丹也是这意思,不信一会儿她回来你问问她。”李石磙说:“今儿个不是星期天么,丹丹咋还去学校啊?学校里每星期么?”王洁实说:“咋没星期呀,那不是有个叫杨中奇的老师,县城里来的,鼓动着她考大学哩,俩人在学校里温习功课哩!这会儿估摸着也该回来了,要不我去喊她一声儿吧。”
李石磙说:“她学习哩你喊她干啥,一会儿能不回来。可是好得很哩,叫治国也看看他丹丹姐为了考大学下的啥功夫,毛主席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丹丹这个好榜样在他身边,带带就把他带上路了,我想只要他能上路,接下来就好办了,可谁说的他现在还没入门哩,还在门外晃悠哩,带他入门的任务就交给丹丹了!”王洁实说:“这个你放心,我敢给你打包票,丹丹一定有多大力使多大力,绝不会掖着藏着!我琢磨着就在丹丹的房间里给治国搭张床,丹丹屋里干净,睡觉前起床后丹丹也管帮助治国温习温习功课,你看好不好。”
李石磙说:“那可使不得,丹丹爱干净也爱清静,她一个人住惯了,猛一下子多出一个人,我怕她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心里堵得慌,再说治国也大了,不方便,就让他住在我先前住过的那间房子里吧。”王洁实说:“那不中,那间屋子现在是驴屋,天天我住在那儿喂驴,即便我不住在那儿也不能叫他住在那儿,又脏又熏人,影响学习哩!既然你把治国交给我了,住哪儿我说了算,你就别搀和了。再说了丹丹的脾气你还不了解么,她压根就不是那种小气人,要是治国住在她屋里,还不定多喜欢哩。”李石磙说:“那也得先跟丹丹商量商量。”
说话间丹丹回来了,她在小南溪边跟治国三兄弟玩了好大一会儿,方才忐忑不安的回到家。她本打算跟李石磙打声招呼就直接走进去面见花儿,可一见到李石磙就不由自主的蹲在他面前拿手放在他膝头上暗中掐他,她一面在心里暗骂自己自甘下贱一面笑问他咋又跑来了,尽管她已从治国口中得知了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当听父亲说要治国跟她一个屋时,她高兴的点头应允,起身去为治国准备床铺,当然她首先跟花儿说了半天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