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花儿,她也喝多了,在酒窝儿的房间里睡到这会儿,她说胡丽娜大概没喝多,因为她没有找见她,她说其实她也不知道她还在这儿,她只是抱着试试看的侥幸心理来推这门的,不想还真找到一个跟她一样没能才的了。付兰雅想问她是否如她一样在醉梦中给人糟蹋了,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她觉得这种话还是不问的好,何况即便她真跟她一样给畜生玷污了,她也不会承认,当然她也不可能满世界里去抖落这事儿,她只能把它当做一个耻辱的教训深埋在心底。
两个人在青年场里转了一圈,想找到一个人,然后打声招呼就回家去了。可是青年场里除了那个醉得一塌糊涂仍在吐着酒气鼾声如雷的大白羊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见此情景,付兰雅不去想疯丫头、一点梅和酒窝儿去哪儿了,她只想眼镜一个人,不是去关心他,而是对他充满了怀疑。她的怀疑是合情合理的,因为眼镜显然没有喝醉,其次他自始至终都对她抱有非分之想,那么趁今天这个机会占有了她的身子也就不难推测了。
两个人在坡坑边儿上见到了眼镜和疯丫头,当时眼镜正在吹口琴,吹的是一首很忧伤的曲子,而疯丫头则安静的坐在离他半尺远的地下。见到她俩,疯丫头先站起身说:“醒了啊,快回家去吧,石磙叔和东方叔都先后来了好几次了。”眼镜随后说:“我去送送你俩。”一面站起来。可还没站好,就给付兰雅一脚踹到坡坑里去了。眼镜既惊诧又伤心,但没说只言片语的怨言,并且还很自责,嫌付兰雅这一脚踹得还不够狠。他觉得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劝酒付兰雅也不会喝醉,那么她就能早一点回家去了,也就不用担心到了家里东方进对她又打又骂的了,如果她回到家里受了委屈,那么他的良心一辈子都将受到谴责。
付兰雅也在责怪自己为啥这般冲动,是啊,他是可恨,是那种猪狗不如的畜生,既然他是个没有人性的畜生,你又何必为了他弄脏了这只脚呢,让老天爷惩罚他不就好了么,作恶多端必自毙,早晚有一天他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是啊,你是踹了他一脚,可是你心里有一丝一毫的快意么,再说这种屈辱的恨是一脚就能抹去的么,不但心头的恨没能消减,还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难道花儿就不问个为啥么,难道疯丫头就不胡乱猜测么,她俩可都是机灵的人啊,透风就过,万一她俩到处去说,花儿不会这样做,可疯丫头会呀,不然人们也不会给她起了一个“疯丫头”的外号了,那个时候你该如何去面对众人的悠悠之口呢•;•;•;•;•;•;
花儿和疯丫头同时发出一声惊呼,继而一个忙替付兰雅圆满,另一个则跑下坡坑去拉眼镜。眼镜拂去疯丫头的手。疯丫头有些生气道:“狗咬吕洞宾!”说完就上来了,忍俊不住的问:“兰雅姐你这是咋的啦?他担心你回家受东方叔的气,搁这儿吹了一下午口琴了,你没听他吹得比哭还难受么?”花儿忙说:“不是故意的,你想啊,她俩往日里跟亲姐弟似的了,她能踹他么,也舍不哩呀,不定咋着一碰,又赶上他才站起来,两下里凑巧了——你赶紧上来吧,别搁那儿站着了,俺俩还等着你去送送哩!”话犹未了,见付兰雅走了,急忙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