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喜欢坏了对门邻居田家俊,自打见到酒窝儿,他的眼前总是挥不去酒窝儿的一颦一笑,无心带领民兵们训练,一有集体劳动,便一个劲的往酒窝儿身边凑,没话找话的跟她攀谈,自告奋勇的教她如何锄草怎样巧用劲儿抓握爪钩把锛地其实他自己也不精通此道。马二嫂等妇女见了,总是开玩笑说:“酒窝儿,俺们家俊可是喜欢你哩,你就嫁给俺们家俊吧,俺们家俊一表人才,还是民兵队长哩!”每逢此时,酒窝儿总报以甜甜的一笑,不回绝也不应承,挠得田家俊心里奇痒耐受,却又不清楚她究竟一个啥想法。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田家俊真想将心一横,铤而走险,趁风高夜黑摸进青年场,或者把她约到一个僻静的地儿,将生米做成熟饭。
遇有阴雪天,无法下地干活,酒窝儿明知田家俊对她的心思,不敢随便到村里走动,避免与他见面,只呆在青年场里。这时赛兔子也哪儿都不去了,留在她身边,跟她聊天解闷,想法设法的逗她开心。一竖山风她们都看出赛兔子对酒窝儿有那个意思,想着从中撮合。不料一问酒窝儿,她连连摇头摆手,知她并不喜欢赛兔子,之所以甘愿跟他呆在一起,无非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因见田家俊老实厚着脸皮凑过来,不找别人,单跟酒窝儿套近乎,赛兔子本就心烦,再被疯丫头一撺掇,两个大小伙子就搁坡坑边儿上打了起来。小白脸和大白羊都帮着赛兔子拉偏架。一竖山风她们好说歹劝,也把俩人拉拽不开。最后还是酒窝儿说你俩要是在搁这儿胡闹我就谁都不搭理了,两个人这才结束了决斗。田家俊吃了大亏,一时恼怒,回家拿了步枪,扬言要把赛兔子他们都毙了。田祖业两口子拽着儿子,死活不让他出门口。李石磙闻讯赶来,狠批了田家俊,还把他的步枪没收了。
如今见酒窝儿不但没有回家过年,而且还住进了胡丽娜家,田家俊禁不住想入非非了,总觉得她是因为他才不回家跟父母团聚,赖在胡丽娜家撵都撵不走。为了躲避他的纠缠,酒窝儿和一竖山风常到花儿家。田家俊害怕李石磙,不敢撵过去,只蹲在自家院门口,焦急等待酒窝儿回转来。却每每总是两个人一起去又一起回来,田家俊苦于没有更好的良机接近酒窝儿,焦躁不安。不过机会总是给有心人准备的。这日正是除夕,天降鹅毛大雪。酒窝儿一人走出胡丽娜家,手里拿着几捏子草纸,径直往大堤走去。田家俊见了,一颗心喜得直蹦,悄悄尾随过去。等到了大堤跟,一个恶狗扑食,拦腰抱住了酒窝儿。
冷不丁被人从背后抱住了小嫩腰,酒窝儿受惊不小,直吓得芳魂出窍双腿酥软,手中的草纸洒了一地,火柴也跌落在了地下,她尖叫一声再也没了音儿。田家俊以为她吓死过去了,暗叫不好,可转而又说太好了,抱着她往小叔田祖光废弃的院子里去,意欲趁她昏死成了好事。谁知刚挪动了一步,不知哪个多管闲事狠打了他一记耳光。田家俊惊骇不已,惶恐四顾,不见有人,唯有大雪纷飞。正狐疑不定,只觉又一耳光打在了那半边脸上,火烧火燎的疼,耳朵眼儿里嗡嗡响,却听不见手掌打在脸上的清脆声。不由得大怒,叫骂道:“哪个狗日哩打我!有种站出来!”一语未了,不知有多少雪花飞进口中落在舌头上融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