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兰雅听了,感动得稀里哗啦,一面想谁说他是小心眼啊,一面起身依偎在东方进怀里,送上浓浓的一吻,流着幸福的眼泪说:“有了你这句话,我再也没有不放心的了。从今往后,咱俩心往一处使,劲儿往一处拧,一起往前奔,把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让人家羡慕去吧。”东方进也动情道:“想我潦倒半生,家徒四壁,一把破二胡,拉得难听至极,怕是连风都厌烦不肯听了——”付兰雅插话说:“原来所有人都被你骗了!”
东方进拥着付兰雅,摩挲着她的头发说:“他们都把我当成白痴了!他们才是白痴哩!那些俗人,我不愿与他们为伍,因而受他们耻笑唾弃,就连亲哥哥都不愿搭理我了。不想时来运转,遇见你这么个天仙般的美人儿,不嫌弃我,嫁给了我,这是老天爷对我的眷顾啊!”付兰雅柔声道:“也承蒙你不弃,娶我为妻!在这月圆之夜,皓月当头,为妻愿为你奉上一曲,如何?”东方进说:“娘子请!”付兰雅笑说:“相公请!”
一时取来二胡,付兰雅轻抬皓腕,拉了一曲《月光下的凤尾竹》。曲调婉转,情景交融。东方进万料不到妻子还有这么一手才艺,呆了许久,方才埋怨道:“你咋一直没有显露过?”付兰雅笑说:“怕羞了你!”东方进说:“还真是惭愧!以后这二胡,我再也不拉了!”付兰雅说:“看看,来了不是!”东方进说:“逗你玩哩!走,到屋里去,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月光从窗户里铺射进来,落在付兰雅身后的地面上。东方进歪头瞧见了,又忙让付兰雅将帘子拉上。付兰雅起身拉上帘子,重又坐下说:“神神叨叨的干啥哩?难不成床底下藏有宝贝?”东方进说:“莫问。”抓住小抓钩,一下又一下的锛地。付兰雅心想:“看他情形,八成儿藏有宝贝了,只是为啥到现在才说哩?”并不去深究其中原因,呆呆看东方进搁床底下忙活。
东方进锛一会儿地,放下小抓钩,两手齐上,将那土扒拉到一边,接着再锛,如此反复了数次,地面上早出现了一个汤盆口大小的洞,洞口两边堆积着两堆新鲜的泥土。付兰雅觉得那堆起来的新鲜泥土像两座新坟,旋即搁心里暗暗吐“呸”,懊恼得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这时东方进爬出床底下,将一个油布包裹伸到付兰雅眼前,面带神秘的笑容说:“你猜?”
付兰雅说:“我哪里猜得到啊,快打开看看!”东方进嘘道:“小声点!猜猜看嘛!”付兰雅见他这样,便压低声音猜道:“金子?”东方进摇头说:“再猜。”付兰雅又猜道:“银元?”东方进又摇头说:“再猜。”付兰雅急道:“不是金子,又不是银元,还有啥值当的你劳心费神的藏在那儿?”东方进说:“我看你也是猜不到了!”说着,一层又一层的打开油布,露出一个系成死疙瘩的长方形黄布包。费了很大劲解开死疙瘩,撩去布角,只见十多捆码放整齐的民国纸币展现在眼前,此外还有一个鸽子蛋般红酒色调的东西,以及十多枚袁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