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卫临风拧眉瞪着瑾瑄,无意中瞥见她耳坠上的耳洞,目光往下挪去,白皙嫩滑的脖颈,继而是微微隆起的胸脯,这分明就是个乔装打扮的女子。
故人有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眼前这个人把这两样都占了去,他是君子,不跟她一般见识。
瑾瑄的眼睛瞟到卫临风的衣服,轻捻指尖,上面还残留着油腻的油渍,瞬间萌生出恶作剧的想法,趁卫临风说话散发注意时,五指朝着他胸口就这样一抹。
五道指印赫然出现在他的胸前,瑾瑄是用了狠劲,比起刚才的痕迹颇重几分。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的绕过他的身躯,径直走到宁心的身旁。
“跟我斗,哼嗯!”这些小伎俩,她都不屑使用,要不是话说得太难听,她未必会出此下策。
看着眼前这出戏,宁心怅然叹着气。
上回她没有弄清楚,这次她看的很清楚,若是没猜错,卫临风是个有洁癖的人,无法忍受他的身体出现丁点的污渍脏乱。
遇到瑾瑄这个毫不退让的主,她只能祈求卫临风乖乖认输离开走人就好。
“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吧。”宁心拉过瑾瑄,轻声地说道。
再闹下去,迟早会打起来,趁现在还算太平,先走为妙。
瑾瑄扭头瞪了眼不在脱衣服的卫临风,世风日下,真是什么人都有,“走吧,阿哥差不多该回来了。”
清风急匆匆的捧着一堆刚购置来的衣物小跑进来,人还未停下,就见卫临风把自己脱得就剩下一件单衣了,大惊失色。
“清风,你家公子都怎么回事,大庭广众下是要表演什么吗?”君扬斯条慢理地走在后面,他离开半会子而已,事情怎么就发生到要脱衣服了呢。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瑾瑄和宁心面面相觑,两人目瞪口呆的止住步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纷纷转过身去。
“怎么会是九哥,宁心,要是让他知道我偷偷溜出宫游玩,还闹出这些事情,他会骂死我的。”瑾瑄紧张的抓住宁心的手腕使劲捏着,轻若细纹地念叨着。
她的话音刚落定,身后就想起清风的抱怨声,“刚才遇到一位蛮不讲理的人,那臭兮兮的东西弄了公子一身,简直就是要了公子的命。”
君扬的脚尖停留地上那块臭豆腐前,极不自然的捂住口鼻,细声问道:“嗯……你说的臭兮兮的东西,应该就是这臭豆腐吧。公子初来乍到,何必跟市井刁民一般见识,岂不是降低了自个儿的身份。”
“本公子来北朝后,也曾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卫临风急切地穿着衣服,哆嗦地抬头凝了眼君扬,“穷山恶水出刁民。”
宁心深呼几口气,心中盘想好所有的对策,开口正要劝瑾瑄被他的话激怒,注视到瑾瑄眸底酝酿的愠怒,赶紧伸手攀住她的臂膀,把她往自己身前带去。
卫临风穿戴好衣服后,余光瞟见她们两人像塑像似的杵在原地,恶狠狠地瞪着她们。
“他居然说我是刁民,刁民……”瑾瑄怒不可遏,低声吼道,“长这么大,本宫……本宫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呢。”
说罢,她甩开宁心的手,抓起置放在柜台的紫砂壶,霍然转身大步走向卫临风。
扬起手臂,温热的茶水顺着壶嘴倾洒而出,瞬间隐入那袭青衫中,她冷笑着盯着蔓延开来的水渍,“都被你说成刁民了,不做点什么,是不是有点对不起这个称呼呢?”
“你……”卫临风猛地掐住瑾瑄的手腕,稍稍一用力,瑾瑄吃痛立即张开了五指,紫砂壶打了个转就往地上坠去。
“我的宝贝啊……”掌柜整个人趴在柜台上,双手做出托举的姿势,眼睁睁地看着紫砂壶摔成碎片,眼睛瞬间变得腥红,气急败坏地从柜台跑出,捧着地上的残渣哭号起来,“我的宝贝啊……”
宁心听着身后的动静,不消想就能猜到瑾瑄做了什么,无奈的扶额叹息。这祖宗今天是怎么了,三言两语就给激怒,平时她的脾气挺好的呀。
现在倒好,原本能抽身而退的,自己却主动给撞了上去。
好好的衣裳又重新变得一塌糊涂,清风骇然得走上前,仔细擦着卫临风湿透的衣裳,干瞪着瑾瑄,“我家公子都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你还得理不饶人了?”
君扬惊诧地望着背影,那声音,那身形,分明就是瑾瑄那丫头,她居然溜出宫来还招摇过市跟别人结梁子,这丫头是向天借胆了不成。
“胡闹。”他厉声呵斥着,迈步上前一把扳过瑾瑄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