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石室里,铜炉里青烟袅袅,香气洒了一地。
书案前的男子举起铜镜,隔着那层浅薄的黑纱细细抚摸着脸颊,就在他全神贯注欣赏自己的容颜时,石门悄然打开,身着绿裙的女子挪步进来。
“她没有起疑吗?”
女子身上特有的脂香渐渐掩盖住弥漫于空气里的香气,目光掠过铜镜,男子斜睨着她,冷漠地出声。
“你在担心什么,我办事,你还信不过的话,当初又何必要我来呢。”面对他的质疑,她不满的扭头走向书柜,灰暗的眸子紧盯着陈列在柜子上的瓷瓶。
他从来就没有告诉过她,这些药是用来做什么的,她很好奇。
“你真狠,烧了铺子就好,偏偏要我挨上这一刀,也不知这伤口会不会留下疤痕。”想起那道丑陋的伤疤,她忍不住地抱怨着。
这具身体她百般调理着,平日里就算留下丁点的伤口,都会用尽办法来抹去。现在,为了他,为了他的大计,她不得不留下那道伤疤。
每次衣裳褪下,露出白璧无瑕的肌肤,她看到伤疤一次,便会抱怨一次。
她的眸光从始至终都停留在大大小小的药瓶上,男子似有所察觉,搁下铜镜,快速走到她的身畔,眸光一暗,他牢牢握住她伸出的手腕。
手指蓦然停住,指尖与药瓶间的距离不过分毫。
“这全是毒药,想死了不成?”
她莞尔一笑,侧身贴上他的胸膛,另只手顺势勾住他的脖颈。澄澈的眸光染上几分妖媚,踮起脚尖,扯落他蒙脸的黑纱,扬起下颔吻上他的唇瓣。
“你就是最毒的毒药,而我很喜欢这滋味。”唇齿相缠间,飘乎乎的说着,“宣,我想你了。今天,我是你的。”
衣衫早已尽数褪尽,她刻意瞅了眼臂上的伤口,纤细的指甲滑过男子精壮的胸膛蔓延至下,“坏蛋。”她嗔怒着。
女体散发出迷人的幽香,无时无刻激发着男子掠夺的潜能。
“妖精……”
凝视着她的黑眸散发出灼热的火焰,粗粝的掌心抚过她的身躯,带着阵阵颤栗,打横抱起娇躯,黑袍翻飞,他迈步走向柜子后的石榻。
紫红的吻痕再次覆上她的胸脯,回想起为了安排街道的拿出戏,她与他整整缠绵一日的情景,染红的双眸缓缓阖上。
“宣,告诉我,我是谁?”抬起粉红的小脸,媚眸荡漾着蛊惑,薄唇舔舐着他的耳畔。
男子张口狠狠咬上她的肩膀,听见她吃痛的吸气声,很是满足的又咬了几口,“阿妩,阿妩……”
拥紧她颤抖的身躯,低沉喑哑的嗓音宛若来自地狱的靡靡之音,他的那声‘阿妩’彻底搅乱了她的心池。
唯有在他的身下,她方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她是他的女人,是他宠爱的妩音,而不是什么玉真。
“什么?”陈府门外,子虞低头不语杵在一旁,宁心讶然的望着他,满眸的惊慌,“你说玉真走了,什么叫走了?”
铺子烧毁了,玉真她能走去哪里?
她把玉真托付给子虞照看时,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会毫发无损。现在呢,毫发确实没有任何损伤,她整个人倒是不见了。
“回来的路上碰到个乞儿,就听到她们说了几句后,她跟我说,有个照顾她多年的婆婆去世了,她要回去送最后一程。我有阻拦,但拦不住……”
他哪里拦得住,玉真听到消息后拔腿就跑,就连他告诉宁心的那番话,还是那个乞儿说的。
他确实有负宁心所托,自知理亏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看着宁心焦急的神情,他往前凑近几步,弱声道:“我让她回来来这里找你,我想,可能明天就回来了。”
“她手无缚鸡之力,要是遇到些不轨的什么人,要怎么办才好啊。”一想起寻回玉真那日发生的情形,她就止不住泛起哆嗦来。
瞧着宁心如此激动,他有些按捺不住,“我去找找吧,兴许会有认识她的人。”
“还是我去找吧,你在此等候消息就好。玉真要是回来,你想尽办法都要留住她。”唤住子虞的脚步,宁心转身离开,跨下台阶后,又想到了什么,侧首道,“不要让殿下为这点小事。”
子虞抿唇颔首,“嗯,我让家丁去找找。”
京城的乞丐像盘散沙分散在各处,要从诸多乞丐里找到子虞口中的那个女孩,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从陈府出来,宁心就马不停蹄走向距离最近的城南。
脏乱不堪的破屋里躺着不少衣不蔽体的乞丐,宁心的到来,让那些稍有力气的纷纷爬行至她的脚边,颤巍的双手抖着破碗乞讨着。
一名老妪缓缓走过,宁心忙不迭凑身上前拦在她的面前,大致比划了下女孩的身高,急切的询问着,“这儿……有没有一个小女孩,约莫十二三岁的。”
老妪面无表情的举起手中的破碗,灰暗浑浊的眸子死盯着空荡荡的碗中央,仿佛是在说‘先给钱,再回答。’
躺在这里多数是没有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