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见君玄并不打算要开口告诉他,冷笑着做回到之前的椅子上,塞了块糕点入口,缓缓咀嚼着。
寒眸一瞬不瞬得盯着君玄,长臂一指,指向榻上的宁心,“你忘了,杀生门的规矩吗?那个女人从服下药的那刻起,她就是本座的人了。”
她看得出,他喜欢床上的那个女人。
一个男人会为了喜欢的女人做出任何事情,她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想知道那人的消息而已。
她情愿亲手破坏她一手建立的规矩,也只想知道那个消息而已。
“本座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想清楚,你要不说,本座即刻杀了她。一条人命,在本座的眼里不过蝼蚁,添几抹惹眼的鲜血罢了。”
她深知,江湖与朝廷不该走向对立的局面。可她总是忍不住想要威胁他,若她懦弱点、退步点,就会生生错开这个消息。
除却威胁,她不懂还有什么办法能教他乖乖开口。
君玄的脸瞬间阴沉下去,冷漠如霜的眸子注视着若水。他为她的霸气所叹息,只是,她用错了地方。
他从来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即使面前这个人是个女人,他都不允许有谁挑战他的权威。
“从来没有人敢要挟本宫。”他一字一清晰得重重吐道。
若水无谓的笑了笑,一改方才的狠戾,“本座不敢要挟太子殿下,只是与太子殿下做笔交易而已。你不愿,人,本座自然会带走。杀生门虽不大,却到底是江湖中人。唇亡齿寒,殿下应该知道这个浅显的道理。殿下,若是想与整个江湖做对,那便请罢。”
杀生门网罗江湖各个帮派的人,一方若有难,必定群起而攻之。
安稳长达数年的朝廷正值休养之际,若为了一个区区女子轻易动武,那么,他这个太子之位怕是坐到头了。
要美人,不要江山,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若水自认看人精准无比,眼前这人不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因此,她敢明目张胆的同他针锋相对,正是拿捏准了,他不会伤害自己。
不留任何的余地给君玄,说完这些话,她甩袖就走出了厢房。
太子府再大,终究没有一寸之地是能够容纳下她的。
在若水离开很久之后,子虞方松口叹气,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女霸王,幸好这里不是杀生门,否则,依她刚才要吃人的模样,他哪里还有性命。
抚了抚惊颤的胸膛,他侧眸凝向君玄,见他脸色异常凝重,便知这件事是相当的棘手。
那封信是二皇子所赠,她要找的就是二皇子无疑。
可为什么殿下不答应呢,答应了,宁心则能避免被带走的命运。皱眉思索间,他想到自家的两位兄长,霍然就懂了这里面的为难。
离开太子府,若水回首瞅了眼背后的阑珊灯火,轻蔑一笑。
以为什么都不透露,她就没有办法了吗?
她不仅是盛名江湖的神医,更是人才济济杀生门的下任门主,没什么是能够难倒她的。
从布袋里取出竹筒,揭开盖子,一只七彩蝴蝶翩翩飘出,仿佛是通了人性一般,扑扇着翅膀停留在若水的肩膀上。
若水把书信凑到蝴蝶触角前,“去找到有这个味道的地方。”说罢,她轻轻抬了肩膀,蝴蝶应声飞走。
蝴蝶的翅膀在漆黑的夜晚里,闪耀出点点流光。
若水倒也不急,待蝴蝶飞得更为久远一点之后,方施展轻功尾随上去。
笼罩在天际的薄雾逐渐散去,氤氲的水汽在阳光里折射出束束金光,透过格子窗棂直射进寝殿内,洋洋洒洒的尘埃尽情在半空飞舞。
君玄临去上朝前,特意赶至翠微居瞅了眼宁心。她仍旧未有转醒的现象,但若水的话,他是不得不信的。
唯有吩咐宫娥贴身照看着,一有动静便派人去通知他。
忙碌了一个早上,他都没有接到任何通知,处理完政事就往翠微居走去。
子虞风尘仆仆得行走至君玄的面前,喘了口气,急切地说道:“殿下,醒了,唐姑娘醒了……”
方才听照看的宫娥说宁心有了动静,他赶紧跑出来,没想到在半道上就遇到了。
一道疾风迎面而过,凌乱纷沓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眼前哪里还有君玄的身影。他欢喜地转过身,醒来了就好,这太子府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的。
翠微居寝殿里,太医只见进不见出来。
狂奔而来的君玄闯进寝殿,人尚未站稳,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杵在原地。
宁心瑟瑟发抖抱着被褥缩在床榻角落里,太医们不停得开口劝着,不管说了什么,她仿佛都没有听到一般。
空洞迷茫的眼神飘浮在天际,她显然没有将这群太医放在眸中,只顾着扯紧披在身上的被褥,沉默着。
她是怎么了……
君玄挥袖遣散聚堆的太医,悄然走到床畔边,见她没有任何的反应,便伸出双手想拿开覆在她身上的被褥。
只是,手刚一伸过去,宁心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