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犹如掷入烈火般灼烧着,心的那个位置疼痛难当,好像有什么东西死命得拉着她,要她继续沉浸在睡梦里。
只是,这梦太苦,她不想停留。
忽然这时,黑暗里有双手朝着她伸出,她想都没有想,立即把手递到掌心里。冥冥中,她觉得这是能带她逃出这无边无际的苦楚的唯一办法。
沁凉的触感顿时蔓延开来,慢慢地,慢慢地灼热感敛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舒适,她不禁更加搂紧那双手。
望着她舒展开来的眉目,君玄渐渐放下了悬着的心。
“殿下?”太医犹疑得瞅了眼他受伤的手,如今正被女子握着,压到经脉导致血流不通,对手臂是没有多大的好处的。
“无碍,你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就当本宫不存在。”
他淡淡地回了句,眸光深锁在她的身上片刻不离,仿佛要将她望穿了似地。
那天,他被人从芦苇丛里救出,转醒的时候,他只看到了她留下的外衣,而她则不知去向。
忍着刀伤,他足足寻了大半个时辰,始终没有人能告诉他,她究竟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而后,回了太子府他方从君扬口中知悉,君泰从围场带回一名受伤的侍卫,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他清楚那个人是她,没有片刻的犹豫就从宫中带她回了太子府。
整整三日有余,她始终没有苏醒的现象。
不知,是中毒的关系,还是她自己不想醒来,太医们纷纷束手无策,每天都尽力刺激她的意识,希望能唤醒她。
他不明白,她为何丢下他要走。隐约间,他似乎记得,她跟他说了很长的一段话,却怎么都记不清她究竟说了些什么。
太医在诊脉后,微微掀开被褥的一角,枯槁的手正要伸向衣领,倏然被人紧紧的攥紧。
君玄看了眼太医,眼角的余光锁在他的手上,厉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微臣……微臣要给这位姑娘换药。殿下……殿下……”原本老脸上就布满了细汗,现在经君玄这么一说,当即跪了下来。
就算有千万个胆子,他断断不敢当着殿下的面做出任何不轨的事。只是,方才殿下说的要他当他不存在,故而才放开胆子检查下箭伤顺带换药。
冷汗不住滴落下来,手腕被攥得死疼。
“医女呢?唤医女进来换药,能躺在本宫榻上的女人,岂是你能染指的。许太医,是嫌命长了,还是想探探本宫的底线?”
君玄猛地甩开他的手,清和的眸瞳顿时变得浑浊起来,教人看不清他眸底的深意。转首就唤来周简,不容太医辩解,就让周简给送了出去。
从来就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做任何小动作,虽是换药看伤,他亦不愿她清白的身子教外人看了去。
她,是他极其舍不得的,旁人又如何能伤她碰她呢。
“殿下,九殿下求见。”
送走太医,周简再次进入寝殿内,俯身在君玄的耳畔轻道了句。
已有数日未曾上朝,这几日前来劝诫的官员倒是不少,但都被殿下以莫须有的理由打发走。
现在轮到殿下最疼爱的九殿下来劝诫,他愿意听吗?周简凝了眼床榻上的人,忍不住摇头叹息。
那日要不是九殿下临时腹痛如绞,他哪会离开殿下,那么她亦不会为了救殿下而负伤,生死不明。
也幸好有她的出现,否则,殿下必然会陷入万劫之地。
他愈发觉得她与殿下之间的缘分是那么的微不可言,就像是被红线拴住的两个人,一方有难的时候,另一方总能在第一时间发觉便救下。
那样的契合,教人不得不信他们的出现是为了彼此而来。
“可是说了前来所谓何事?”
平常君扬过来从不需呀通传,如今,周简既用了‘求见’两字,便说明他的到来是为正事,绝非私事。
普天之下能请动他出马办事的人,怕是不多的。
现下,最有可能的那人应该只有那个人无疑了。不再往深处作想,就吩咐周简去请他入寝殿商谈。
她的情况时好时坏,他放心不下交给医女看管着。何况,他的手被她紧紧握住,他亦脱离不得。
君扬举步跨进寝殿的前一刻,已从周简的口中得悉些许的事。只是,换做他亲眼见到,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
他的三哥,居然能为了这个臭丫头三天三夜不眠不息,整日在床畔照看着她。这样的待遇,就连他这个亲弟弟都未必能享受到。
这个女人,他到底爱到了何种程度,连自己的江山都不要了吗?
“三哥。”挑起珠帘走进内室,哑着嗓子,低低地唤了句,算是问候请安。
闻言,君玄转过身来望着他,“是父皇派你来当说客的?”说完,他不再看他,又恢复到最初的坐姿,眸光里唯有她一人的存在。
君扬一愣,旋即点了点头,“百官劝不动三哥,就让我来了。三哥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