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皇帝,那就该是皇子们。队伍里,哪个人是值得他们倾尽全部要杀的人。
早在临上马前,君皓似乎说过,因有君扬出场,故而君玄则是在观台上等候。但是,她总觉得是哪里出了错,情急下,她翻身上马,紧追上黑衣人。
记忆倒退,在与孟仲恩四目交接的那刻,她看到了观台上的三人,似乎,并未瞧见君玄的身影。就连座位都未曾设下,会是他吗?
一时不慎,马蹄踩上石块,猛烈的颠簸了下,失神的她险些就从马背上摔落。
清澈慌乱的眸华赫然瞥到飘然于树丛后的那抹明黄,期间还有横空劈下的刀剑。厮杀悄然掀开序幕,空气里蕴藏着浅淡的血腥味。
扯紧手中的缰绳,她冒险从地上抓起一把碎石,沙土入指甲缝隙内,带出几缕鲜血。
绕过树丛,只见大批黑衣人腾空而起围着中央的几人展开猎杀,马背上的几名黑衣人举起弓箭瞄向不停转移位置的人。
长臂迅速挥动,用尽力道把碎石抛掷出去。
顿时,马匹受惊疯狂得跑起来,惊得黑衣人纷纷倒地,更有死于马蹄下的。
风萧萧迎面吹来,君玄听到响动投去一束惊诧的目光,掠过黑衣人,他看到马背上惊慌的宁心,眸华紧缩,刚要喊声唤她离开,长刀劈下来,他借势一躲,却没能躲开背后的那刀。
近乎半月不见,她似乎又瘦了不少。明明不想关心她,可见到了,又忍不住责备自己为何要狠下心肠来。
衣帛撕裂,鲜血如喷溅染明黄,却也抵不过心头的伤疼。
“殿下!”
奋力保护他的侍卫见他受伤,异口同声得惊呼道。
显然,黑衣人注意到平白闯入的宁心,拿起弓箭就朝着她并射三箭。
君玄扯开嗓子,大声呐喊道:“宁心!”抢过黑衣人手里的长剑,便抛向那个放箭的人,笔直刺入心房,一刀毙命。
可箭已发,毫无回头之力。
既然来了这里,她就没有想过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这三箭,对她来说并非困难事,可她多少不想暴露自己的真本事于人前。
眼看长箭愈发逼近,她一咬牙,蹬马借以轻功飞上半空,长箭咻咻射入身后的矮丛中不见了踪影。
黑衣人人多势众,而他们才寥寥几人而已。
驾马横冲直撞进入黑衣人的势力范围内,经过君玄身旁,她朝着他伸出手,喊道:“上马,先离开这里。”
就在她俯身要握住君玄手的那刻,马腹受到暗器袭击,长鸣嘶叫声后,像疯了似地向前冲去。
宁心被摔甩下马背,背部朝地,尖锐的碎石烙得她生疼,久久难以挺起身来。
君玄疾步跑到她的面前,小心得将她搀扶起来,“这么危险,你不该来的。”看着她额间沁出的细汗,他仔细得替她擦拭去。
“……”她不语,她不知晓自己要说什么才好。
说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他送死而无动于衷吗?
黑衣人群起围住他们,两名誓死顽抗的侍卫近乎遍体鳞伤,单膝撑地大口喘息着,鲜血从他的唇角不断滴落下来,看得出,他的命数怕是近了。
“殿下快走,属下们为殿下断后路。”
两人咬住最后一口气,挡在他们面前,只要能拖得一时是一时。过了这条小道,就能遇上之前分开的皇子们,届时,便能安然无恙。
为首黑衣人冷笑出声,举起手中的长剑,丝毫不留情的刺中其中一名侍卫的心房,手起刀落,人软塌塌得倒在地面上,浸染一地鲜血。
“别辜负他们,我们走。”
转眼间就倒下一个,他们并没有多少时间能够逃走。宁心握住君玄的手,扯开步子就钻进大片茂盛的芦苇丛里。
肆意生长的芦苇丛正巧能遮掩起他们的身躯,泥水溅湿衣裙袍摆,黏稠的土壤拖住他们的步履。
但黑衣人就在后面,随时都会追上来。他们得想办法甩开才是,紧握的掌心里传来黏稠温热的液体,宁心低头一瞧,是他的血。
她停下步履,欺身上前主动解开他的外袍,手刚圈住腰带就被他一手按住。
疑惑得抬起眸子,以为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迫不及待地说道:“脱衣服,引开他们。”说罢,不由他反对,硬是把外袍脱了下来,甩在芦苇丛上面。
“宁心,我们分两路走。我往山上走,你下山去讨救兵。”
君玄伸手握住她的双肩,勉强硬撑着,背部火辣辣的疼,痛得他猛吸几口气。脸色愈加苍白,那血像决了堤一般,怎么都流不尽。
如果真要死一个人,那么,就让他死吧。
事由他而起,没有理由拉她下水的,何况,他不忍心。
她说,最后被留下的那个人是最痛苦的,但,要是走的人是他,她会难过,会掉落泪吗?
一听他要把自己丢开,宁心有些着急,紧紧握上他的手腕,“他们人多,我一旦离开你,你随时会死的。我既然要救你,就没道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