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黑色轿车里的人也许认为这个事故和他没有直接联系,毕竟他的轿车和那辆人力三轮车不存在一丝的摩擦,于是他连车也没下只看了几眼倒翻的三轮车就离开了事故现场。
摔倒的那个男子看上去有三十来岁,平头短发,胡子拉渣,皮肤黝黑,倒是长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路过的行人或许对这么简单微小的事故司空见惯的原因,没有人过去扶他一把,最多有人经过他身边时向他问候一下便匆匆离去,或许他的伤势没什么大不了,他一直只用那只左手捂着碰伤的膝盖。当我实在忍不住上去把他一把时我才发现我错了,原来他只有一只手臂,那条袖筒是空的。我帮他把倒翻的三轮车扶正,然后又搀扶起因为膝盖受伤无法双腿站立的他,他诚心的对我表明了他的谢意,我问他需不需要去医院;他直摇头说这种皮外伤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休息两天就好。
“你自己能不能走?”
我问过他之后他便尝试着走几步,可他只走了两步便有了倒下的趋势。
“还是我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里?”
我再一次的问他,他告知我他就在这绿林小区里居住,我让他帮我指着路以便我能顺利的把他送回家。
从谈话中我得知了他叫赵全福,老家是河南的,出门在外的我每当听到自己家乡的名字时内心深处总好像有一股暖流温暖着我,知道他是河南的后我们开始用毫不做作的家乡话进行聊天。他告诉我他起先不在XX区,而是在YY区,因为出了点事,去年下半年才来到了XX区。M市除了分为他口中的那两个区域之外,还有一个ZZ区;我们所在的便是XX区,YY区在XX区的正东方向,ZZ区在XX区的正南方向。
当我无意间提到他那条缺失的手臂时,他叹息了一下说已经是陈年往事了,提起来只会令他伤心流泪,因此我也不再过多的追究。
从我们的谈话中我得知他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他告诉我虽然他少了一条手臂,日子也过得比较清苦,可是他觉得他很幸福,因为他有一位他深爱的媳妇,他的媳妇也非常爱他。他知足于现在的生活,平平淡淡的,没有谁来打扰他们的生活。听他的话音我想他之前肯定经历过什么我不曾见过的风浪,只是他不愿与我多说。当提到他的媳妇时他便兴高采烈起来,他像小孩子玩游戏似的让我猜他媳妇年纪有多大,我自然猜不出来他媳妇的正确年龄,只是胡乱说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年岁。
最后他骄傲的说:
“她今年才十八岁!我估计你猜到明年也猜不出来。”
“不会吧?!”我惊讶的说。
“等会儿到我家让你见见你就相信了。”他说:“俺媳妇不光人长得漂亮,又温柔又贤惠。”
我夸赞他真是幸福,找到了一位好媳妇。他高兴之余不免神色黯然起来说他的那条手臂就是因为他的媳妇才没有的,我再一次被他的话惊讶不已。我希望他继续讲下去,可是他说他的家到了,以后有时间他慢慢给我讲他那条手臂的故事。
一路上只顾着和他天南地北的聊天,居然没注意他的住所和我租的那间房子属于同一栋楼房,不仅如此,还同用一个楼梯。
“你家就在这上面吗?在第几层?”我禁不住问他。
“是啊?在第四层。”他回答说。
“我们住同一层。”
“是吗?”这次他惊讶起来:“这么巧啊!”
我帮他把那辆人力三轮车用一条铁链拴锁在楼梯扶手上之后便搀扶着他向第四层走去,他的媳妇就是上午和房东太太聊天的那位女子,她见我搀扶着她的丈夫就赶紧从我手上把她丈夫接过去,在不停询问她丈夫的情况同时也不忘对我讲些感激不尽的话。
“这就是俺媳妇,叫白水灵,”赵全福指着那女子对我说:“我没骗你吧!”
“嗯!”我答应一下说:“你真有福气。”
然后他又给她媳妇介绍我,说我们是老乡,还夸我是个好人,夸我心地非常善良。
“我今天给你说的那个男孩就是他,住在咱们隔壁。”白水灵对她丈夫说。
“好兄弟,”赵全福拍一下我的肩膀说:“不要怕,有啥困难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