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仁山一路快马,赶到大悟县城外时,已是四更时分。仁山找了个城墙缺口,把马拴好后,翻身越过城墙,直奔县衙门而去。
来到衙门院墙外,仁山趴在院墙上一看,大概是白日里发生劫法场的事,衙门院内禁戒甚严,不仅多处有站岗的清兵,而且不时有小队清兵巡查。可仁山决心要为民除害,也不顾危险和伤痛,瞧瞧潜入院内,四处寻找常世达的居室。
真可谓“此地无银三百两”,本来仁山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内线的接应,很难找到常世达的居室,可有一个居室四周守卫较多,仁山想,定是那干多了坏事,怕被人刺杀的奸人常世达的狗窝。
仁山见屋外有棵大树,就轻身跃上了大树,又从大树的一根粗枝上跃上了房顶。揭开了两片瓦,仁山往下一看,呵呵,真是天助我也,或许是那贼眉鼠眼的奸人怕黑吧,他竟然是亮着灯在睡觉。借着灯光,仁山确定谁在床上的就是常世达,身边还躺着一个女人。仁山又揭开了几片瓦,从瓦缝中钻进了屋,轻轻跳落在房屋大梁上,又顺着立柱滑下地,提着长剑,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把长剑横在熟睡的常世达的脖子上,轻轻一划拉,鲜血一喷,奸人常世达就在梦中拜见阎王去了,那女人还睡得像死狗一样。仁山也没去招惹那女人,就把早已准备好地一张写有“满贼汉狗,天地会英雄诛之”的纸条,扔在了被子上。然后顺着立柱爬出到屋顶,又顺着大树下了地,悄悄溜出了衙门大院。
出城骑上白马一路狂奔的长剑书生罗仁山,心情格外的舒畅。夜风在耳边呼呼生响,就像欢快的歌一样,令仁山觉得浑身爽朗。马蹄的达达声是那么的轻快,路边的树枝也似乎在向仁山致敬。
仁山一路欢欣回到了沈四海的家,悄悄进了房屋,倒头便睡,一觉睡到了日上三杆。
起床后,仁山才知道不仅自己在行侠仗义,其实沈四海一早带着几个兄弟进城,把左大人的妻儿寻回来了。
吃过早饭后,左大人答谢了罗仁山和沈四海的救命之恩后,别了二人,带着自己的妻儿,说是进山找个地方过日子去了。沈四海还不放心,就又让两个兄弟护送他们去了。
左大人一家走后,仁山也向沈四海告辞。
“四海兄弟,救命之恩就不再谢了,我是朝廷追杀的重犯,这里也不能久留,在下告辞。”仁山拱手说道。
“仁山兄弟莫忙,青牛道长早已传书,遍告天地会众兄弟,命我们见到仁山兄弟后,就转告道长的话。”沈四海说。
“哦,道长怎么说?”仁山问道。
“按道长示意,请仁山兄弟从此一路顺着大别山麓往西北走,沿路我会通知天地会兄弟接应你,你且赶到武当山,见了青牛道长,再从长计议。”沈四海说。
仁山想,自己这么一个人到处乱闯也不是个办法,再说如果青牛道长有需要,能与天地会兄弟联手,又何尝不是痛杀满贼汉狗的好门路呢?想着就对沈四海说:“多谢四海兄弟指点,小弟这就出发。”
沈四海忙道:“兄弟别急,等养好了伤,我再安排几个兄弟一路护送。”
仁山拱手道:“练武之人,这点伤不碍事,至于护送,大可不必,我一人单独前往,也可避免引人注目。”
沈四海一想也是,就没再勉强,给四海拿了些干粮带上,嘱托仁山一路小心,就送仁山赶路去了。
由于一路都是山路,人家比较少,清兵也很少巡查,又有天地会兄弟的接应,仁山一路顺利地赶到了武当山。仁山从后山来到了那幢民居,在民居中见到了青牛道长。
“仁山少侠,闻知少侠为弓箭所伤,不知而今伤势如何,快快让贫道看看!”青牛道长一见到仁山,马上关切的问道。
仁山行了礼,答道:“不碍事,这一路走来,早已全好了,多谢道长关爱!”
“少侠前次诛杀樊狗,闻名天下,人都说,少侠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智慧过人,又善于统领作战,真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啊!”青牛道长夸奖仁山,仁山心中不禁有了几分得意。
可仁山毕竟是饱读诗书之人,忙敛住了笑容,客气地说:“多谢道长夸耀,诛杀樊狗,也不是我一个人地功劳,没有众兄弟的接应,恐怕仁山我小命难保。”
“仁山啦,你这话不假,所以我就要提醒你了,行侠仗义,也不能做独行侠,武功再高,也终究寡不敌众,闻知少侠在大悟城救人之事,还望少侠从今以后,不要单独行动啊!”青牛道长语重心长地说。
“道长言之有理,晚辈定当铭记于心。”仁山答道。
“仁山啦,如今天下形势大变,少侠还未曾听闻吧。”青牛道长面露喜色。
“哦?但请道长讲来。”
“满清皇帝要平定三藩,不料惹怒了平西王吴大帅,吴大帅起兵反清,这可给我们提供了很大帮助啊。”
“真有这事?天地会何不起兵响应?”
“哎,说来惭愧,前些年我天地会屡遭清廷镇压,各地天地会死伤大半,有心无力啊!不过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