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走出罗溪,罗仁山就像刚从小石潭游到大江河的鱼,从沉静狭小猛然而进入了浩瀚宽广,正在兴奋劲头上的罗仁山骑着白马,一路狂奔,风声被甩在身后叹息,马蹄声也被累得气喘嘻嘻。
一顿饭功夫,仁山就跑到了云梦泽。在这广阔的云梦泽里,仁山信步由缰,不慌不忙,翠绿的树一排排的向身后走去,娇嫩的草一簇簇在路旁微笑,闲适的青蛙在马蹄声的催促下,一个个“扑通”“扑通”地跳进池塘里,池塘的水面上缓缓升腾起淡淡的水汽。
仁山斜坐在白马背上,掏出心爱的《三侠五义》,细细品赏着洒脱超然的御猫展昭的巨阙古剑,看到心动处,不禁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兴奋之情,陡然高涨,竟藏书入怀,拔剑在手,独立马背,弄起剑舞来。
晌午时分,仁山寻了一个村野酒家,点了两个菜,沽了一壶酒,小喝细品,酒足饭饱之后,骑马赶路。
午时的日头,着实有些劲烈,加之小喝了几杯,仁山只觉口干舌燥,面首赤红,就想去找些茶水吃。可一路山行,不见人家。见路边一银杏树林,杏叶正浓,颇有些阴凉,就歇了马,坐在一棵大银杏树下,独自纳凉。掏出《三侠五义》,慢读细赏。
正看得入神,一白衣女子晕头晕脑地闯到仁山眼前。瞧那女子,衣衫都被树枝荆刺挂烂了,发髻全散,披在肩头,甚是怕人。仁山正想搭话,不料那女子见了生人,扭头就跑,又不料那女子脚下一滑,扑通倒在地上,待再爬起来时,大概是额头擦在树干上了,鲜血不断渗出。
仁山站起身,走近那女子。
“别过来,别过来!”谁知道那女子摆着手,皱着眉,苦苦哀求。
“别怕,我这里有金创药,抹上就不流血了。”仁山边从怀里掏药,边走近那女子。
“别过来!”那女子苦着脸,一步步往后退。
“瞧,金创药,给你,你自己擦上,啰!”仁山掏出金创药,递过去。
那女子有些惊魂未定,可瞧见眼前这书生模样的人,倒是很面善,又看了看书生手中的金创药,似乎又有了些许的放心,可仍未敢伸手来拿。
仁山猛然想起腰中的长剑,指着长剑,笑着说:“不用怕,练武之人,随身带剑,并无恶意,来拿去,擦上就不流血了。”
那女子摸摸额头,手上满是鲜血,“呀”了一声,就犹犹豫豫地伸手接过了金创药,一边斜眼看着仁山,一边往额头上擦药。
“嘿嘿,我说怎么跑得那么快,原来在这里会野汉子呢?”哗啦啦转眼仁山和那女子被七八个壮汉围住了,歪眉斜眼的一个冷笑着说道。
一看见这些凶相的人,那女子顿时吓得缩成一团,金创药也从她那颤抖的手中落地了。
仁山一看这阵势,心中早也有了七八分明白。拱手说道:“在下罗仁山,路过此地,见这女子摔破了额头,给了她些许金创药,不是啥野汉子。”
“哈哈哈,瞧瞧,路过?你怎地这么会过,一路过就路见了我的小娘子,小的们,给我教教他怎么路过法!”歪眉斜眼的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几个壮汉一听,挥着拳头就上来了。可就那么几个蹩脚家丁哪里是仁山的对手,仁山原地站着,位子都没挪,就借力接力收力发力,转眼四五个就被撂一边去了,用拳头来打的正捂着拳头喊爹,用脚来踢的正坐在地上摸着腿叫娘。
可他们还不服气,又有几个挥起戒刀来劈,这正好给了仁山一个练练空手夺刀的机会,仁山不慌不忙,单掌迎刀而去,掌顺着刀别滑向握刀的手,同时以掌下压,身子微侧,刀刃劈空,刀力在仁山掌力的下压下,也都朝地上使去了,握刀的手自然就暴露在仁山的掌边,仁山手腕一挽,掌往回收,刀就在仁山的手上了。
那几个拿刀的还没看清,刀就都不是自己的了,一个个的傻愣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嘿,反了,反了!私会我的小娘子,还打我的人,你还有王法没有?”歪眉斜眼的气急败坏地嚷嚷着。
“听好啰,一我没私会你啥小娘子,是路过遇见;二我没打你的人,是你的人打我。所以,王法当然是有的,哈哈哈。”仁山说完大笑不已。
“你!你?你!”那歪眉斜眼的见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赢,就带着人跑了,回头还丢了一句,“你给我等着!”
仁山见那些人跑了,就一边劝慰那女子,一边问了那女子的情形。原来这女子姓刘名翠枝,就是这附近刘家村人,家里欠了张家些银两,几个月前被张家大公子张贵安,也就是那歪眉斜眼的家伙,抢到府上做了小妾。刘翠枝不堪凌辱,就私自逃脱,不料被张贵安发现,穷追至此。
刘翠枝谢了仁山的救命之恩后,劝恩人早些离开这里,说这张家是银杏谷一带的大户人家,祖上曾做过大官,颇有些势力。仁山给了翠枝些银两,让翠枝逃远些,翠枝久推不下,就拿了银两逃命去了。
虽然只是小出了下手,小救了个人,但毕竟行了侠仗了义,仁山心满意足,浑身爽快的骑着白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