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过于疑神疑鬼,以致庸人自扰?
端木静在眭听轩一旁气不过,转头问道:“如今仅是比斗,除了这一件事,其他的与你有关系没?”
白衣神剑老实地答道:“没有!”目光依然空无,好似望着端木静以示与人讲话目不斜视的尊重,又好似没有望见端木静。
端木静詈质道:“那你为何要他死?”
白衣神剑顷刻失去了兴趣,低头继续擦剑,冷回道:“你们本来就不该问我,剑客与剑客,只有以决斗来定谁胜谁负,若是那个人举不起剑,杀不了人,还要找我论战,在我看来,他就该去死!”说他对人客气确也客气,说他不客气,他确也毫不留情面。
任是朱友贞欲想挑出他的刺,也挑不出零星,那么白衣神剑到底要不要除之后快,无疑成了一个问题。
白衣神剑见众人半响沉吟,暗里瞄了朱友贞一眼,意有所指地冷冷道:“你们有你们的规矩,可我也不能因为来到这里,就改变我一贯的原则!”
朱友贞大笑,笑毕,正色道:“机不可失!”
只见眭听轩面色不改,低沉着目光注视剑身道:“您仍想教我与他一决胜负?”
朱友贞笑问道:“你来此地,不就为此?莫不是有意放弃立刻刺杀柳枫的机会?蓝少宝所习的千叶剑法,当世闻名!”
眭听轩仿若未闻,依旧擦剑。
朱友贞忽而移目在他与蓝少宝身上各望一眼,长笑道:“这里使剑最厉害的,非你二人莫属,自然要以你二人为先,教在座诸位开开眼界,在座诸位俱是身怀绝技之辈,正好给予观摩品鉴!”心情极为愉快,转向蓝少宝道:“好好打一架,倘若打得有声有色,就算败了,本王亦可饶你不死,过往一切一概不予追究!”
眭听轩本是不动如山般端坐,此刻霍然起身直视蓝少宝,目光冷如寒铁,还不见他抢下话头,蓝少宝已目视朱友贞,气极而笑道:“这场剑舞有意思,看来是要以性命而搏了!”
朱友贞笑不做声片刻,见眭听轩已起,而蓝少宝仍未起,忽然疾转蓝少宝道:“快动手呀!”
蓝少宝大笑道:“哈哈,以一场决斗娱悦众宾客,确是好主意!”点首故作赞许,猛然蜻蜓点水似的掠过酒案,率先跃落场中。
这时,单紫英忽然换了身衣裙来临,在外瞥见内里剑拔弩张,大恐下奔入,蓝少宝看也未看,疾喝道:“我的玉柳杖,拿来!”声音极具威慑之力,顿时吓得单紫英慌不择路,不及走入一些,又依言疾步奔出。
不过盏茶,将蓝少宝昔日从不离身的兵器玉柳杖捧来,蓝少宝伸手接过,自从洞房之夜失策于单紫英之后,这玉柳杖便被单紫英私下收藏,尔后蓝少宝被逼出镇,始终不曾带走此物,这些日子以来,单紫英便日日怀抱此玉柳杖睹物思人。
在座的英雄豪杰,俱是武林之秀,都挟武器入厅,朱友贞本来可以定下规矩制止,毕竟挟带武器难免沾染血光,可朱友贞向来自诩武艺高强,根本不惧,一帮江湖莽汉也乐得自在,他们无人管束惯了,本也就难以忍受束手束缚的生活。
蓝少宝自然也是佩剑赴宴,众英雄正自奇怪他为何不解剑迎敌,反倒取来玉柳杖,不是比拼剑技么?
猛见蓝少宝解下腰身佩剑,一手执剑,一手拿起玉柳杖定睛望了片刻,猛然挥杖打在剑上,眼见杖头就要落下,却在这时,那边厢眭听轩直视了少卿,忽又落座,冷颜面向蓝少宝道:“伤势未好,逞什么强?”
蓝少宝的确真气不及恢复如初,这也已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显然眭听轩一语见血,指的是蓝少宝抱不住单紫英一事。
朱友贞一听顿怒,怒射苏神医喝道:“苏世忠,你死哪里了?”
苏神医默默地从角落起身,躬身一揖到底。
蓝少宝知他又要问罪他人,将剑抛扔在地,端视着玉柳杖杖身,毫不客气地道:“有什么冲我来,不用拿别人出气!”毕了,心中暗骂,杀鸡给猴看。
朱友贞端望他的傲然神态,不怒反笑:“好小子,好小子!”却未将蓝少宝治罪。
蓝少宝料朱友贞这样的人不同寻常之辈,若是自己主动奉迎,卑躬屈膝,缺乏气节,反而令其人心生轻视,兴许将自己立即斩杀也有可能,就如曾经自己过于懦弱,便遭朱友贞言语讥讽,索性不如以心理战搏一回,或有一线生机,现下自己言语不敬,朱友贞情绪激昂,却不见立刻命人击杀自己,可见朱友贞已是另眼相待,此场比试有意试探自己与眭听轩。
眭听轩一身剑法出自太白深山门下,任谁也要起疑了,朱友贞不疑心眭听轩是敌是友才怪,这便更使蓝少宝肯定自己所想,这一刻,自己万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低目望着熠熠泛光的玉柳杖,猛然他的左手伸向杖头一端,众英豪愈看这情形愈发奇怪,朱友贞亦是满腹狐疑,楚天阔向来爱宝,心下寻思:莫非那杖子有何古怪?
众人全都将目光凝紧,就见蓝少宝左手暗运真气,玉柳杖上,左手面接触之处,一阵轻烟直上,轻烟流入空中,余温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