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自己大姐仇恨如此之深,那一刻,整个人为之骇然,口中失声叫道:“大姐!”
她却不知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
这悚人剧变使得聂贞大恼,但也惊愣,见柳枫霍然从地上起身,全然一副无恙之态,她随即转身大喝:“撤!”再不多留,喝令月明教弟子撤离,一行人向山下奔逃。
沈无星夫妇双双喊道:“不准走!”二人竟一道立起,提剑拼杀了下去。
李泗义见之不对,朝山上的岐王府护卫使个冷厉眼色,那些护卫们则立刻喊杀追击,直迫的月明教一干人鼠窜,见了人,只管胡乱劈砍。
形势一时混乱不堪,清平见此,亦持剑大喝:“这样就想逃走?我华山师弟的仇,给我拿来!”说罢,寒芒一闪,人已奔至不见,混在了人流中,只见剑光闪耀,一阵砍杀,继而是人流频频倒地。
那傅玉书也没有办法,只得与上官无忧互视一眼,一道追击月明教教众。
程品华在两位师弟卓清月及顾凤鸣的掩护下,趁天绍青及李玄卉等人叙话不备之际,于打杀的人群中扔给柳枫一个锦囊,柳枫本不在意,只随手拆开,谁料一看过后,面色大变,立即提着天门剑飞跃山下而去。
那锦囊内的短笺上却是写着:欲知乃父李继岌死因,山下风行客栈,提着天门剑来见。
这破风离去的声音,使得李玄卉与天绍青回头张望,待瞅到是柳枫,师徒二人俱是诧异无比。
天绍青担忧道:“师父,怎么办?”
李玄卉摆手止住她的话,道:“师父跟去看看,你留在此处,料理好你母亲的后事!”
天绍青点头,李玄卉已随拼杀的人流涌向山下。
谁料遇到李泗义和聂贞相抗,打得难解难分,因聂贞狠辣,金杖上有一机关,其内盆腹乃是空腔,待聂贞将机关一拔,杖头一端立时飞出数条青花毒蛇。
李泗义乃岐王府公子,虽有神勇之能,亦有过临敌经验,奈何单单怕这毒虫毒蛇,见聂贞施放青花毒蛇撕咬自己,竟接连后退,惊惧万分。
刘寒本欲在旁相帮,此刻见了毒蛇也不免心寒生怯,焦急地喊道:“泗义哥哥!”说着,上前数步,直对那物一阵胡乱劈砍。
聂贞见他们手足无措,自然是幸灾乐祸,她欲再攻,李玄卉却突然在此驻足,他将拂尘一拂,一甩,青花毒蛇俱被扫入草丛中。
聂贞顾望四周,见随身而来的月明教弟子所散无几,又见得李玄卉助阵,心知不妙,亦不打算再战,遂夺了个空位,借机遁去。
李玄卉也没有再追,而是安抚李泗义。
李泗义道:“真人来的可真及时!”说着,面朝李玄卉拱手道:“真人救我性命,泗义感激不尽!”
李玄卉将他拉起,却未迎视李泗义,而是双眼一直瞅着四下搜寻柳枫。
李泗义不知他何意,只当李玄卉担忧岐王府与月明教战况,连忙道:“真人不必过分忧虑,聂贞一走,月明教余下弟子皆乃乌合之众,凭借王府随行的百名护卫及玉华山弟子,华山几位师兄帮助,相信足以应付。”
李玄卉向他合揖,道:“既如此,小公子也已安然无恙,贫道告辞!”
就欲离去,李泗义却将他叫住:“真人,请留步!”
李泗义走到李玄卉面前,恭敬地回揖道:“母亲大人素闻李真人通闻《道经》,有意拜访,今次一见,也是天赐,既然月明教已经做了鸟兽散,相信一时半刻不敢轻易攻山,泗义也放心多了,烦请李真人前往岐王府一叙,为家母讲经,以了家母多年心愿,如何?”
他言辞恳切,这番央求,实出李玄卉意料,李玄卉出家为道二十七载,平素不是游历天下,便是四方讲经问道。如今听闻李泗义如此说辞,自然心中欢喜,一时未作犹豫,便应承下来。
于是,待天亮时分,李泗义留下数名岐王府护卫将山上一番收拾,太白山又恢复了往日平静。
天绍青与天倚剑一道垒起一座新坟。
未免不打扰太白山教派清净,故而父女二人直朝太白山教派那座山峰下面走了数里,直到脱离太白山教派范围方才将李裳安葬。
李玄卉去了岐王府讲道,因此天绍青只得亲身前去寻找柳枫。她方从母亲墓前起身,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哼曲。
曲调延绵悠远,高亢不失奔腾,不乏清悦,曲中有几分蜀中乡情的味道。
天绍青乍听此曲,竟是一愣,不顾天倚剑喊叫,已朝唱曲人奔去。
待到奔至一棵树下,就见秦笑一面抵足而眠,一面哼曲。
天绍青上前将她叫醒,仍不免吃惊地问道:“姑娘,这曲子,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秦笑闻言坐起,双臂抱膝,嘻嘻笑道:“姐姐,你问这个干什么?”说着,看向天绍青,道:“难道你也听过我爹唱曲?”
天绍青惊讶道:“你爹?”
秦笑犹自起身,回道:“这曲子名叫《出征》,就是我爹谱作的呀!”
天绍青身躯一颤,惊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