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不舍,但想及燕千云感受,也不再执拗,举步迈向大街。
行出忽又觉之不对,于是收脚回来,满面狐疑地转头,却见燕千云摇开折扇,笑意昂昂。
天绍茵当下道:“咦,我怎么这么笨呐!燕大哥,你故意戏弄我!”
燕千云侧过首道:“噢!姑娘要上当,在下又有何办法呢?”正说着,手上一空,扇子被天绍茵夺了去。
天绍茵望着折扇,目视他道:“让你戏弄本姑娘,哼!”说罢,收起扇子,嬉笑道:“此物没收,以作补偿!”
燕千云见她向人多处跑去,当下一急,连声呼喊,亦紧步追上。
这个夜晚,天绍轩却吹着悠悠笛曲,笛声悦耳,如一缕清风划破宁静,自客栈一处房间散来,飘荡在客栈每个角落。
天绍轩站在二楼一处门口,门是敞开着的,郑明飞就坐在床沿听曲。
一曲终了,天绍轩方才回身。
“你每晚一首乐曲,确实令人心情舒畅!”郑明飞一换方才慵懒的姿势坐回桌边,望着迎面的天绍轩,道:“这些日子以来多谢你的照顾,如今,我伤势虽未痊愈,但也再无大碍!”
天绍轩目光投来,却无说话。
郑明飞叹了口气,道:“不知道爹怎么样了?”说着,又想起死去的母亲,一个没忍住落下泪来。
天绍轩手握笛子,嘴角嗫嚅,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两个月来,郑明飞一直如此。
想来是自小和她娘相依为命之故。
心念至此,天绍轩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道:“你娘被葬在飞云山庄的后山!”
郑明飞闻言抬起头来。
天绍轩脸色凝重道:“那里四面环山——”顿了一顿,才将后面的话说完:“刘延廷经常去看她,几乎天天都会去!”
郑明飞一拳砸在桌上,骂道:“卑鄙小人,我恨不能亲手杀死他!”转眼望见天绍轩,猛地恍然道:“你去看过我娘?”
想来若非亲自去过后山,他怎会知道这些呢?
天绍轩点头,道:“你疗伤这段时间,我无事之时都会去祭拜,为她吹奏一曲,聊表哀思,毕竟我们有婚约在身,我有责任代你去看她!”
郑明飞一边坐下一边道:“谢谢!过两天我想亲自去拜拜娘!”
翌日的飞云山庄,刘延廷依旧去给夫人上香,回来经过庭院,一人已等在了那里,恭敬地冲他拱手。
刘延廷与他打个招呼,道:“他还没有说吗?”
再说那人,年约三十七八,一袭装束行头绝然高过飞云山庄的任何家仆,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在山庄的地位定是不轻。
他面朝刘延廷抱了一剑,声音铿锵有力:“庄主,郑松昭因为夫人的死,心灰意冷,无论怎么问他,他均不作答,如今好似活死人一般,依伯麟看,唯有捉住明飞那个丫头,逼他交出飞云剑谱方为上策!”
飞云庄主叹气道:“你离庄多日,有所不知,那晚之后,据说郑明飞那死丫头被一年轻人所救,这两个月来,派人多次打探,均不见她的踪迹,她一女子,无亲无故,又从未离开山庄半步,对外面生疏,会躲哪儿去呢?”
伯麟上前两步,沉吟了片刻,道:“我们何不转移目标,找那个年轻人,指不定他们就在一起!”
刘延廷又是一叹:“可惜那次月夜暗淡,年轻人武艺超群,庄里的弟子惊吓过后,无人描绘得出他的相貌!”
刘延廷连连摇头,猛又想起什么似地,面向伯麟道:“对了,伯麟,你此去玄天门,有何消息?大门主怎么说?怎么去了没几日又回来了?”
伯麟接下话道:“是这样的,有消息传来,说天名剑可能在华山,大门主本打算先行去往华山,没想到中途走漏风声,可能月明教会是一大阻碍,事情有变,大门主决定等二门主一同商讨再做决定,伯麟担心庄里有事,就先回来了!”
刘延廷点头,转身,见自己一儿一女鬼祟行走,见了自己非但不打招呼,更神情慌乱,有意避开自己,当下喊道:“子楚,芳华!”
听到这声喊叫,刘芳华顿时看向刘子楚,小声嘟囔道:“遭了,被爹发现了,怎么办?”
刘子楚一手掩住嘴角,低声道:“装作若无其事,没事的!”
两人轻声细语半天方才回身,遂朝刘延廷挤出一丝讪讪笑容,双双叫道:“爹!”
刘延廷见他们方才窃窃私语,行踪神秘,似乎有事隐瞒,于是板起面孔,肃声道:“你们二人素有隔阂,这会并辔而行,准备去往何处?”
刘子楚见妹妹低头不言,只好展颜笑道:“啊!爹,其实我跟妹妹呢,平常也没什么,自从二娘去世后,我们心有不安,想来一直没有祭拜过她,所以打算一同去她坟前上柱香,毕竟我们相处多年嘛!爹你说是吗?”
刘延廷满意地点点头,踱过几个方步,一手捋上短须,说道:“出去不要到处惹事生非,有失身份,知道吗?”
“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