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当地马种的优势,公元前八世纪的中亚游牧民族最先发展出骑士、战马全部着甲的重骑兵。之后由于这种古代坦克的巨大毁灭性,从而得以迅速传播。
具体到中国来说,甲骑具装的重骑兵第一个辉煌时期是在十六国、南北朝时代。到了隋唐的时候,罗艺、李世民麾下的重骑兵屡屡上演以千破万、破数万的经典战例。
不过,姜维这时候放出的重骑兵,严格来说并不是甲骑具装。
所谓典型的甲骑具装,其身上披挂的都是链甲:铁片与铁片之间有相当一部分相互重叠,铁片之间还有牛皮筋或者金属丝链接、加固。马匹身披的马铠也是这样。由此造成了重量上的巨大浪费。
得益于穿越者和这个时代最优秀的科学家联手,此时的季汉已经掌握了板甲的生产技术。由于板甲不像链甲那样是很多铁片链接,而是直接的几大块。所以,在覆盖相同身躯面积的前提下,板甲比链甲要轻得多!而且,和链甲是一块或几块铁片应对对方的攻击不同,板甲是整块钢板应对对方的攻击。所以,更加轻便的同时,板甲的防护力也更高!
因此,姜维放出的这两千骑兵,不是甲骑具装,而是板甲具装!
而且,这还是在马种上较之对方有着明显优势的板甲具装重骑兵!
“这!这是什么铠甲?这是何等雄壮的大马?!”
当汉军骑兵大阵的前翼左右散开,露中其一直隐藏的獠牙后。孟观在短暂的惊愕后,接下来的情绪就是满满的绝望。
此时的一万六千名晋军骑兵,已经全部放开了战马的速度,充分的跑动了起来,要想在此时停下来是不可能的。而且双方此时的距离已经非常接近,冲锋在前的孟观根本没有空间再把队伍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带走。
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硬着头皮冲上去!
虽然很绝望,但到底是一时良将。看着越来越近的对方骑兵的庞大身影,孟观右手一紧,手里的马槊坚定的向前刺出,朝着迎面而来的一位骑士刺了过去。
对面的骑兵,正是归化入汉的波斯人赫德拉姆。看着敌将手里的马槊呼啸而来,他在马背上微微的向左侧了一下身子。
可是让他惊讶的是,这原本计划中应该能够顺利躲开的马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变长了一截,槊尖居然刺中了自己腹部的板甲。
他惊讶,孟观更是惊讶:我瞄准的是对方的胸口啊,怎么就刺到腹部去了?而且,槊尖接触到对方的盔甲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破甲而入,而是滑走了?
是的,滑走了。孟观的马槊在接触到赫德拉姆的板甲后,由于板甲的防御力较之链甲明显增强,孟观以前使用的力度未能破甲不说。还由于对方的一个侧身,使得槊尖沿着板甲本身的幅度,给滑开了。
尖锐的槊尖在赫德拉姆的板甲上划出一道火星,连带着还有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但也只是如此了。
然而,孟观还来不及惋惜,就只觉得头上一阵飓风刮起。他本能的迅速把头向后一仰。刹那间,一道寒光贴着他的鼻翼扫过,之后,他只觉得头皮一凉:却是自己的头盔被对方给扫掉了。
战阵之上,双方数万骑兵彼此对冲,因此,孟观和赫德拉姆的交手也就只有这么一刹那。在这之后,一方带着惋惜,一方带着侥幸,继续向自己的前方冲击,从而远离了对手。
失去了头盔,重新在马背上坐正的孟观,还没有完全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就听见自己的背后传来一声惨叫,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分明就是自己的掌旗官中招了!
说起来,在和文鸯队的两次对冲中,孟观的掌旗官就已经换了三位,这个位置,真的是比指挥官还要危险的位置。
来不及回头观望,因为,又一名骑着高头大马,身着板甲的骑兵挥动着马刀朝着自己呼啸而来了。
灵活的闪躲,迅猛的出槊,一样的刺中了对方。可是让孟观抓狂的是,仍然不能破甲!对方也一样是在马背上做了一个侧身的动作,槊尖就又无力的滑开了!
来不及思索,也来不及做出什么新的指示。虽然耳边此起彼伏的都是熟悉的惨叫声,也知道自己身后的战士们伤亡惨重。但是对面层层叠叠的板甲骑兵持续的呼啸而来,孟叔时也只能暂时集中精力,竭尽所能的来面对接下来的对手。
个人武艺极其出众的孟观都已经疲于招架了,他身后的普通士兵,其境遇真是可想而知。
战马对撞,本方没有披甲的战马往往是被撞得筋断骨折。长枪刺出之后,由于明显比对方矮上许多,无法刺中要害部位也就罢了。关键是即便刺中了,也无法有效破甲。相反,对方居高临下一个劈砍,往往就有一个人头高高飞起……
双方刚一接触,毫无悬念的,汉军的重骑兵就给晋军的轻骑兵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双方的战损比高得惊人!
战马嘶鸣,战士咆哮,混乱的战阵之中,赫德拉姆率领的重骑兵几乎是毫无阻碍的迅速凿穿了晋军的大阵。一路所过之处,到处都是晋军骑兵的鲜血和断臂残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