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西元27年的四月,整个关中平原,果然如史书所记载的那样,连续第三年大旱。
对于这样的局面,关中的百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慌乱:最近一百年来,关中地区的旱灾那是频繁出现。连续三年都大旱确实极端了一点,但就算自己没见过,可以前父辈、祖辈什么的都是碰到过的。和以前政府只是简单的发放赈灾粮或者根本不闻不问比起来。现在掌控关中的季汉政府已经做得很好了。
对于实际掌控季汉国政的大司马府来说,面对第三年的大旱,也没什么好惊慌的:前年是最窘迫的,去年情况就好了很多。至于今年,呵呵,这一年全国三州的土豆产量更多,新稻推广面积更大不说。雍凉二州大部分区域可是种植的冬小麦啊!这东西的收获面积哪怕和去年紧急补种的春小麦一样多,也能够养活更多的人。
所以,大旱是有的,但旱灾这个东西,却仅限于局部少量郡县。总之,今年的收成是有保证的。
不过嘛,关大司马现在手里的权势简直滔天,这就自然让季汉政府内从上到下有了一批羡慕嫉妒恨的反对党。而大司马上位以来,完全没有曹魏、孙吴那几个权臣那样的凶残,很少杀人。所以,在有些人或明或暗的挑动下,有些官员就在朝堂上对着关彝发难了。
四月初十,长安,大朝会。
“陛下旨意,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尚书右选郎王佑有本奏!”
王佑的父亲是王甫。这个王甫,先是跟随刘璋,后来归降刘备,被刘备派到荆州辅佐关羽。关羽被孙家斩首后又逃回成都跟随刘备东征,最后在猇亭阵亡。王家作为广汉大族,是少有的忠于刘氏的益州世家之一。而且王家和关家也极有渊源,因此这位老先生出来开第一炮,确实可见对方是煞费苦心。
“右选郎有何事啊?”
“臣弹劾大司马关子丰利欲熏心,为了区区上庸三郡,不惜背弃我大汉多年来坚持的立国原则,承认逆贼子孙曹悌的魏王之位。弹劾大司马妄启边衅,断绝与我大汉结盟多年吴国之友谊。以致于我大汉与晋吴两国同时兵戎相见。进而危及社稷!”
坐在皇位上软软的半躺着,做出一副昏昏欲睡表情的刘禅,这时候微微张了张他那浮肿的眼皮:“大司马,你有什么说的吗?”
对刘禅的询问,关彝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开什么玩笑?右选郎这个职位确实很重要,但到底也是个不足千石的中级官员。这样官员的质询关彝都要亲自作答的话,大司马一天还做不做正事了?
“右选郎此言大谬!”关彝这边站出来的是司闻令吕雅:“陛下,诸位上官。臣掌管司闻曹,对各国情报比较熟悉。据臣了解到的情况,今年一月,吴狗偷袭我巴东郡永安宫。同月,交州的吴狗发兵我南中的兴古郡。这两起行动,吴狗事先没有跟我大汉有任何交涉,战前连文书来往都没有。这到底是谁妄启边衅?总不成为了维护多年盟友关系,那盟友对我大汉动手,我大汉将士连还击都不行吧?”
“至于说承认曹悌的魏王之位,乃是陛下亲自用了玉玺盖印的。右选郎此言,岂不是说连陛下也要被你弹劾?”
“这……”
这老匹夫,真是昏了头了,居然被对方抓住这么大个漏洞。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朕的玉玺使用权真的不在朕的手里啊。这个关子丰,完全跟以前的诸葛村夫一个样。直接用掌玺官就控制了朕的玉玺。
“臣光禄郎中主事李旦启奏陛下,关中连续三年大旱,百姓民不聊生。主持赈灾的大司马府应当为此担责。同时,上天持续降下大灾,朝廷是否应有重臣为此负责?”
如果说刚才王佑的发言对于关彝来说还能忍的话。这位李旦的话那就完全不能忍了。
作为一个穿越者,关彝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王八蛋:事情是不做的,实际工作能力更是近似于无。就是一张嘴到处开炮。
具体到这三年的关中大旱来说,不管关彝和他的手下们付出多少努力,也只能是保证大部分百姓的生计。饿死的,因为田亩减产不得已投身世家庄园的,这些情况总是有的。
这个李旦的发言,已经有了一点后世明末腐儒的味道:你做了多少工作我不管,只要不是绝对完美,那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这不是荒唐嘛?一个人要想不犯错,那就只能是不做事。做的事情越多,自然出错的可能性就越大。
这种风气一旦抬头,必须绝不留情的残酷镇压下去。绝不能让这种人吃到任何甜头。否则,以后整个国家还有谁肯做事?还有谁能做事?
所以,关彝隐蔽的朝身后的手下摆摆手,自己站了出来。
“敢问李主事,你可知最近两年来,大司马府为了赈灾发了多少粮食出去?”
“呃……下官不是负责此事的官员,当然不知。但是……”
“这么说你是不知道了?嗯!”
从关彝亲自站出来开始,李旦的双脚就开始发抖:这位大司马确实不喜欢杀人。但到底这些年这么多战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