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疑惑不解,狗子忽然收了架势,只见一只爪爪竖在胸前,一只爪爪向那盏熄灭的长明灯推出,掌心向外,顷刻便凌空画下一道封敕令,硕大的“封”字,犹如是数把燃烧着火焰的利刃所构成的一笔一划,特别是那一点,像一枚正在跳动的心脏,像是被各种锋利的带着赤炎的利刃封住的心脏。
看起来是很厉害的封敕令,看起来它要封的必然不是一般的东西,或……怪物?林苏青闹钟乍然想到了“怪物”二字。
仿佛疑问已经得到了解答——狗子不是在保护什么,它的确是在防止什么逃出去,防止……防止怪物?
狗子施完封印,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原地转了一周张望着,霎时目光骤然在林苏青的身上。
圆溜溜的眼睛压得窄窄的,逼视着,步步紧逼他,虽是童音却极为严肃:“见识肤浅就少自以为是。你可知那盏长明灯的真正用处?”
气势压迫得林苏青心中紧张,不由自主地想往后退,好在他知道狗子不会伤害他,遂只是脚尖动了动,没有真的退后。
狗子继续道:“你只知道长明灯是供奉,是祈福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是寻常灯火,何须特地请来不熄之火?”
它厉声呵斥道:“那盏灯是一种讯息!”
“讯息?什么讯息?”
“灯灭则魔神蚩尤归!这是天命所定!这盏灯命定的就是魔神蚩尤的归回之日!”狗子气得站起身来,龇牙瞪目。
“你把封定魔神讯息的不熄之火灭了,你还说你不是祸患,这叫天下如何信服于你!这叫天界的那些神仙们如何不除你?你又叫主上如何再袒护你?!”
狗子肝火大动:“现在怕是魔界已经感应到消息了!他们盯这盏灯盯得最是要紧!你说你闲得做点什么不好,你们尽干这等没头脑的事呢!”
满腔气愤无处撒泄,甚至无奈至极:“是,五年不见,你厉害了,你甚至能熄灭不熄之火,是,是你的厉害,但你知不知道,你会因此被魔界盯上?!林苏青啊,你可知你正在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啊!”
“这盏灯如此重要,为何将它搁置在天瑞院的明堂内?而不是放三清墟任何一位尊者那里,严加看守呢?”
“你以为谁能熄灭这盏灯吗?先不论它有灵兽定瑞看守,加之这盏灯上面的封印,也不是寻常手段能对付得了的!”狗子呵道。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能灭呢?方才那般紧要的阻拦我。”
“废话!还不是因为你的身份!”狗子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哦……原来这盏灯是这么一回事……”林苏青喃喃自语,好似全不在意似的。
狗子自知又失言说了不当说的话,原本就愤怒,眼下更是怒火中烧,还气恨上了自己,忍不住就想甩自己几个嘴把子。
随之联想林苏青完全不将这盏灯当成一件重大的事情对待,它顿时又涌上来一团火气。扬眉瞬目正要发作,然话尚未出口,便被林苏青堵来一个问题——
“这盏灯你能灭掉吗?你先别生气,先回答我。”
“这盏灯是由定瑞守护的,寻常想接近都难于登天!偏偏你是被定瑞认可的首领,它才不拦你!”狗子愤恨,“哪料竟然是你来灭了这盏灯。”
狗子其实藏了意思,它心中的愤懑不仅仅是因为林苏青在定瑞的信任下,来灭了不熄之火,还有便是没想到是林苏青自己灭的这盏灯。它不禁怛然——难道……难道天命难违吗?它知道天命难违,可是真的难违吗?它本来还有所希冀,然而眼下,事实摆在眼前,这不正是天命所鉴吗……
“你不是纳闷为何灯都已经灭了,而定瑞还是没有现身吗?”林苏青斜过身饶有意味的问向狗子,“再如何信任于我,毕竟我灭了如此重要的灯火,它该是要出现的吧。”
的确,的确奇怪。它方才就在奇怪。
“现在哪还有闲工夫奇怪这个!”狗子登即起身,“我的封印不见得能完全封锁住这里,无论是有什么传出去,或是魔界派谁来拿你,这个结界都不是万全之策。”
它作势就要腾云驾雾而去:“你且在在此处不要胡乱走动,我去找主上。顺路的话把定瑞叫来护你!”
“慢着!”林苏青赶忙拦住它,“你急什么?”
“我还能不急?!你闯的祸,我帮你想办法,你还怪我急了?!”狗子气得瞋目切齿,既怒又无可奈何。
“你先平静一下,听我说。”林苏青拦住狗子的去路,立在他跟前,随即蹲下,微笑的问它,“那你不奇怪为何我跑得比你追风战神还快吗?”
狗子云里雾里,林苏青究竟要啰嗦什么!
“你可别耽误功夫了!”
林苏青泰然付之一笑,手出剑诀,伸中指与食指合并,在狗子的额心之间轻轻一点,从容道:“解。”
旋即他便化散成了一缕轻烟,没有穿堂风,却迅速消散,无影无踪。
狗子一愣,愕然地缓了半晌,拧着眉头想了又想,登时暴跳如雷:“林苏青你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