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驰点点头,道:“军中的将士都知道大将军,是奉皇命讨伐南陈贼兵,大家都是抱着必死一战的决心跟您一起来到这里,然而我们却在这里呆了快三个月,好多人抱怨要是彭城被攻破了,被陛下责怪下来,还不如坐大狱呢。”
王轨摸了摸胡子,想了一下,回道:“这样也好。。。”指着军案上的一个开着盖的盒子,里面的一摞文书,对王驰道:“朝廷使臣送来的书信就在这里,你也可以看看。”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笑意,似乎也想看看自己这个小儿子的反应。
“这。。。”王驰到有点为难了,按规矩朝廷的书信是不能随便翻看的,虽说军中一切都是主帅做主。。。王轨见他犹豫,挥挥手又指了指桌上的一叠书信,自己则端起茶杯喝了起来,神情甚是悠哉。
王驰拗不过,拿起来看了一会,又翻开另外一张,一连几张都差不多的内容。惊讶的看着王轨道:“爹,这都是梁士彦的求援信啊,怎么到陛下哪了?”
王轨笑了笑道:“那是因为发给我的,都被扣下来了。梁士彦这是急的没办法了,就偷偷派人找州郡的官署,转交给陛下去了。”
王驰指着这些书信道:“那使臣是怎么跟您说的?”
“陛下只是把这些求援信转交给我,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那这。。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由我全权处理徐州战事。”王轨接着他的话道。
王驰想了一下,明白了过来。“那陛下。。并没有逼您出兵?”
“咱们这个陛下啊,可不简单,举重若轻。知道此战之重要,容不得有闪失,故交由我全权处理,任何人不得干预。”
“可是爹,现在彭城的形势非常严峻啊!吴明彻将堰清水灌城,船舰环列于城下,日夜攻城不停,听说城中的守军因为常被水泡着,多数腿脚都有浮肿溃烂,冻伤的更不计其数,生火做饭都得架在木板瓦片上才行。再加上陈军青龙战船的拍杆威力巨大,城墙是倒了又补上,双方相互拼杀,死伤都非常惨重,我是担心梁士彦会撑不住,弃城逃走,那样我们就只能撤走了。”
王轨把茶杯往军案上一砸,沉声道:“他若敢逃,我第一个杀了他。”
“儿臣从前线收来的情报,梁士彦可能撑不过十天了,现在最怕的是。。。是他会投降吴明彻。”
“投降他是断然不会的,不是他没想过,是根本没有投降的条件。你刚才不也是说了,双方死伤都很惨重,如果城破了谁敢保证陈军不会报复。况且就算梁士彦真敢降,他部下的家属可都不在城内,叛军家属的下场是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绝不会允许他这样做的。再加上吴明彻在吕梁击败过梁士彦,心生傲慢,轻视于他,定然没有想过跟他和谈的事。所以梁士彦剩下的路,只有死战到底,死守彭城。”
“可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看吴明彻那拼死攻城的态势,让他自己退走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们真的不退,死拼攻城,我们该怎么办?”
王轨到是抬头笑了一下,其实自己根本不担心梁士彦能不能守得住,就担心吴明彻不敢拼死攻城,对王驰道:“你总算说到了这场仗的关键,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来打这场仗,只是为了救淮南吗?当然不是,我要的就是这个吴明彻的日夜拼死攻城。如果这个吴明彻好对付,我们也不用在这等他三个月了。”
王轨看着王驰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驰儿啊,你记住,行军打仗最重要的是做到知己知彼。我让你去前线刺探军情,就是让你去观察吴明彻这个人,他用兵向来是以迅猛著称,一战而定成败是他的优势,靠的是锐气,你从他任用的大将萧摩诃就能看出他带兵打仗的作风。要想击败这样的敌人,唯有搓掉他的锐气,才可反击。然而这个天底下,没有比大军被困城下更伤锐气的了,况且冬季又是攻城最艰难的季节,土硬甲重,攻城一方又要顶着寒风,露宿野外,冻伤了手脚还要爬上高墙跟人厮杀,三个月,就算是吴明彻加上萧摩诃,再强的锐气,也已衰竭了。”
王驰眼睛一亮,听到父亲提到反击两字,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杀过去?”
“杀过去。。。你怎么知道,吴明彻就没有围城打援的计谋呢?”
这一问到让王驰心中有点没底了。
王轨继续说道:“你也跟陈军武毅营的人交过手了,对他们应该是了解的。军中那些空读兵法的将领,他们请战出营,只会被敌人的计谋所引诱,我是不会让他们去的。作为一个优秀的将领,必须学会让敌人丧失斗志的方法,不然他也就没有必要带兵出征了。”
“您的意思,孩儿明白了。。。”
王轨看着他道:“真的明白吗?”
王驰挠着头笑了笑道:“大概吧,当然没您明白的多就是了。”
“以后你要是当了统军将帅,一定要知道,凡是国家都有自己的攻防之道。战争之所以发生,其目的是为了结束战争,如果你在开战前没有想好战争该怎样结束,那你也就没有必要打下去了。我们去进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