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追!”佟哥向后大喊一声,黑子、铁哥十余人等迅速收起弓弩,回身跳上战马就追了出去。就在彭城以北,十里外的树林里,佟哥所率领的巡逻骑兵,在彭城北林坡地碰上北周援军的两个探马,本想打个埋伏,生擒一个抓回去,却没想到先被对方发现,只射伤其中一人的臂膀,而没能将他射下马来。
现在只能赶在两里的追击范围内,尽快将他们射下马来,按陈军军令,凡是追击都不能超过两里,超过了就得按军法处置。这是为了避免大军追击时中了敌军埋伏订下的规矩,不过这个时候谁还管得了那么多,更没人去数究竟追了多远。
以佟哥的经验,凡是探马所带武器装备都不会太多,这是为了避免跟敌军缠斗而贻误逃生的机会,探马的主要任务就是活着回去,拼死带回有用的情报。果不其然,对方射完四发箭矢,就拼命夺路而逃,北周两个探马前面一个岔道分散逃走,佟哥也对黑子做了个手势,带一伍去追另一个,自己这边七个人继续追击那个受伤的探马。
刚冲上坡道不远的地方,趁着冲上坡速度减慢的时机,佟哥立马引弓将那人的坐骑射倒,那人也随着往前冲的惯性摔了出去,趴在地上挣扎着要爬起来。佟哥这边一行人正要冲上去生擒,就听到旁边的山坡上‘铮’的一声弓弦声响,巨大的拉力引出的沉闷弓声,就看冲在最前面的坐骑被一箭射倒,人跟着滚了下来。
“有埋伏!”佟哥大喊道,话音刚落又一匹战马被射倒。这射马不射人的,看来对方也没跟自己硬拼的架势,抬头望去,一个身穿虎头紫金铠甲的人,引着一把重型飞羽射雕弓,朝着自己这边往下射击,箭法又准又狠,加上地势不利很难对付。指挥着自己这边一齐回射,三四发箭前后而出,那人也是反应极快,迅速低头躲过。另一骑北周探马趁乱冲出,将那个受伤的人拉上坐骑,迅速抽马飞奔而去。佟哥赶紧冲出一箭射去,正中那人背部,与其让他活着把情报带回,不如在这杀了他,那人竟然死死抓抓骑士,没有掉下马来,自己这边又很快被那个弓手逼退下去。
佟哥心里也清楚,不能再继续追击,对方援军随时可能出现,得赶紧跟黑子他们会合,赶回到安全范围以内。立即做了个撤退的手势,众人迅速上马,没马的就两人一骑。那个弓手也没追击,想必双方都清楚这里不是死战的地方。
“驰将军,他们是陈军武毅营的巡骑。。。咳咳。。。”受伤的北周探马,在马上咳着血道,刚才那个北周弓手,就是骁骑营的虎豹右将军王驰。
“知道了,别说话。”看着他的伤势,若不及时止血,恐怕性命难保。背上的那支箭,是刚才那个陈军武将射出的,能在自己的压制下还射,并一箭命中要害,看来武毅营的人确实不可小觑。
一路向北而驰,将受伤的探马交给军医,另一个探马也已经安全逃回。王驰看着北周大军营地,行军总管大营外,一个武将正愤愤而出,想必又是一个请战被拒出来的,见到王驰将军也只是匆匆点了头走过。
营地里彭城有三十多里,地势四通,进可攻,退可守。却在此驻足已有三个月,王驰也是不清楚究竟什么时候才可出战,军中将士也多有怨言,一路大步流星走到营地中心,最大的军帐外,帐外低头抱拳沉声道:“骁骑营虎豹右军王驰,求见上大将军!”
“进!”一个沉稳的声音的传来。
王驰大步走进到大帐内,低头抱拳行了一礼,抬头看见上大将军王轨,正将一式三份的阴书盖印交给行军参军。营中还有左麾营的泰浩将军,见他脸色比自己难看,对王驰抱了拳就转身出去了,看来也是无功而返。
上大将军王轨到是当做没看到泰浩一样,见到王驰进来,微微一笑,对他招手过来,参军也将阴书收好,领命退出。
见营帐里没有别人了,王驰终于忍不住问道:“爹,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出兵啊?”
王轨看了他一眼,见他手上的血,问道:“怎么,受伤了?”
“没,骁骑营的探马被陈军武毅营的巡骑截击,他们营地的防御范围又开始外扩了。”
“他们有没有做出要撤退的样子?”
王驰脸上有点为难,其实自己这次是擅自回营,按之前军命,‘敌人如果做出任何撤退的态势,即刻回营禀报。’若严格军命来讲,自己这是违反军令。既然问道,又不能不答,只好硬着头皮回道:“并。。。并没变化。”
“哦,来,坐下说。”王轨语气还是那样沉稳,似乎对他的回营并不感到意外,将手中的军报放下,看着自己这个小儿子道:“是不是你也听说,其他将领抱怨闭营死守的事?”
王驰知道瞒不过他,回道:“爹,您也知道现在军中的情况,将士们在这闲坐着三个月了,各个都想上去跟敌人决一死战,而且听说陛下那边。。。听说。。。”
“听说什么?”
王驰知道有些事,在军中是不该当着主帅面说,王轨见他不敢说,就帮他说出来:“你是听说陛下还派了使臣,要逼我尽快派兵解彭城之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