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中似有酸涩在涌动着,愧疚、懊悔,别怨说不清,想到那男人的样子,心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又想到自己……
别怨浅浅笑着,笑容有些勉强:“公子是否是甄淮煵甄公子?”
“你是?”或者是因为常年养成的习惯,甄淮煵十分谨慎,从头到脚看着别怨,眼中有着几分犀利。
“我是……”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与其日后被揭穿倒不如现在就坦白:“前几日令堂受因为受鄙人之邀,去办一件事情,然后……”
“是你!”不等别怨将话说完,甄淮煵便厉声接口,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凹陷的双眼愤怒的看着别怨,“就是因为你,爹爹才会……才会……”甄淮煵越说越控制不住感情,一想到从小相依为命的爹爹因为眼前这个人便永远的离开了他,他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肇事者!
想到便控着不住自己,甄淮煵跛着脚来到别怨近前,恶狠狠的将手扼住住别怨的玉颈,一双眼已经充满血色:“你来偿命!”
别怨不挣不脱任由甄淮煵用力的钳着自己的脖颈,轻声道:“若是能够换回令堂的命,那么你就掐死我吧。”
脖颈上的力度渐渐变小,别怨这才松了口气。
不是因为她想死,任由他的手将氧气渐渐剥离却不挣扎,只是因为她不想伤害他。
她越多言,他便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后果便会更严重,她无法保证自己不还手,因为她想活着,因为她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去做。她若是要反抗易如反掌,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更是轻而易举。
甄淮煵铁青着脸,愤愤道:“那你来干嘛?”
“逝者已矣,这有一些银两足够以后你的生活了。”别怨拿出预备好的钱袋,递于甄淮煵。
“你是要用金钱来赎罪?来抚慰你那肮脏的心灵吗?”
“你应该知道令堂为何要拼命的赚钱?”
恶毒的话语被堵在心中,甄淮煵死死的看着别怨,腮上的骨节分明。他当然知道爹爹每日乞讨为的便是将他的腿治好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最后甄淮煵还是收下了别怨的银两,这叫别怨稍稍宽心了点,眼见天色尚早,别怨徘徊犹豫,终究还是来到了李府。
李延年见到别怨有些尴尬,那日明明说好第二天便来接别怨去见姐姐的,却一直蹭到了今日都未见到……叫小丫鬟沏一壶上好的龙井,这才招呼着别怨做下:“姑娘近来可好?”
别怨浅浅的笑着,温声道:“姑娘?李大人在说谁?”
看着眼前一身男子打扮的别怨,李延年不自在的咳嗽了声:“瞧我这记性,不知公子近来可好?”
“不太好。”
三番两次的驳自己的面子,纵使温柔如李延年也觉得有些挂不住了:“那件事……是李某人的失误,可是因为她确实抽不开身,若是有时间定然会去找公子的。”
小丫鬟将沏好的茶端过来,未及近便闻到了茶的香气,李延年给别怨斟了一杯,别怨也不客气,端起茶轻轻的吹着:“李兄不必拐弯抹角,直说无妨,若是有什么差错,也好尽快改了,否则岂不是一辈子都见不到贵人了吗?”
李延年脸色变了几遍,然后竟然笑了:“果然是聪明人,那李某也就直说了。公子可还记得季儿说的要……要……”
嘬了一口茶,却烫得皱了下眉,李延年立马说道:“稍等片刻在喝,不必着急。”
别怨转过头看着李延年儒雅的脸上有着几分苦涩,叹了口气:“可是若是渴急了呢?”
“可是现在很烫。”
“我不在乎,至少也要润润喉。”
两个人像说哑谜一样说了半晌,李延年有事要说,便不再陪别怨打迷:“季儿……”
别怨先一步截住他的话:“李大人,我保证此事不会叫夫人为难,对李家绝对不会有半分的害处。”
李延年眼中光芒稍纵即逝,原来她早就知道了那日的女子正是冠宠后宫的李夫人,却一直在装傻,眼下又急急忙忙的要见她,是有什么事呢?李延年不禁暗叹别怨的聪慧,确实是个聪明的女人!方才堵着自己不叫自己说出下面的话,想必也是猜到几分,才顾左右而言他的吧!
“那是什么事情?”李季悠悠的自门外进来,自进来之后目光便深锁着别怨的俏脸。
别怨见到李季,连假以辞色都吝啬了,寒着一张俏脸冷冷的掠过他。
李季可不打算不理她,来到她的身边,挨着她坐下,笑容满面的说道:“我几日前见到了姐姐。”
李季说到这里顿了下来,等着别怨问他下话,却迟迟没有声音,侧过目,看着别怨清冷的脸,李季淡淡的说:“哟,我的美人怎么瘦了呢?”
放肆,别怨心中腹诽,不理会身旁灼热的目光,反倒盯着李延年。李延年显然很不认同弟弟轻浮的样子,眉头微挑,却一直没有言语。
李季见哥哥不做声便更加放肆了,伸手便要覆上别怨的脸儿,却被别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