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陵办事?
侯嘉和苏书玉对望了一眼,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零陵水军崔西成,湘江遇险他们对于戴义和苏天德是没有一点保留的完全禀报了上去,也知道这两位远在京城的大人物能替自己收拾好收尾,因此到了广州几月,却是一点也没有去打听那崔西成如何,湖广道官场如何。
那钱峰是敏锐之人,侯嘉与苏书玉的对视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去,笑笑道:“侯大人,下官这一路而来,并不只为送信而来,零陵水军千户崔西成勾结盗匪,意欲截杀赴任官员,锦衣卫有侦缇百官之责,便正是用来对付这等狂悖之徒的。”
“崔……崔西成被你……钱大人杀了?”有些迟疑的插话的却是江七娘:“那罗雄呢。”
“锦衣卫虽有侦缇之责,但如何处置却还是提刑按察使司的事。”钱峰一脸正气,正气到旁人都会恍然觉得眼前这位不是锦衣卫百户,而是督察院的御史老爷们:“所以目下只是暂且关押,那崔西成勾结的盗匪也未曾拿到,江大当家身为排帮之主,排帮又是湘南一代地头蛇,不知江大当家是否愿意助本官一臂之力,缉拿那等贼胆包天的盗匪。”
连崔西成都拿了下来,要动罗雄还能有多难,钱峰这一番冠冕堂皇的鬼话却不过是为了告诉江七娘,罗雄是特意留给她回去复仇的。锦衣卫能够这般体贴山野草莽之人,倒也是难得的很。
江七娘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钱峰话中含义,但是她更知道的是钱峰这番示好举动为的是什么,不过昨夜既然已经决定投效侯嘉,投效侯嘉身后的那尊大神——戴义,便是眼前这锦衣卫再多用意,也是于她无所阻碍的,当下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礼,正色道:“这等事情小妇人和排帮上下自当义不容辞,至于如何行动……”她美眸一转,眼光便又投向了侯嘉身上:“还请侯大人训示。”
江七娘这番行为是为了向侯嘉表示臣服之意,并隐隐对钱峰有些示威,示意自己选择投效的是这位市舶司提举大人,而非他钱峰。这等手段示意在官场上是不出奇,倒是难为她一个江湖女子,也能够知晓这等分寸关节。
钱峰本来只将江七娘视作普通江湖女子,只不过是武艺好一些罢了,待见得她这一番做作,在心中对江七娘的评鉴,却也不免加了几分,当下也向侯嘉拱手行礼:“下官出京时,公子对下官多有吩咐,说是侯大人智谋无双,如何拿下那等盗匪,还请侯大人训示下来。”
钱峰这一番话也是在表明态度,他又一次提起戴锵,侯嘉也是能够领会其中意思的,便笑着道:“廷鸣兄太夸奖了,这等捕盗清匪之事,我可是从未处理过,只是钱百户方才说得极是,江大当家熟悉湘南情形,若得江大当家相助,自然是马到功成了。”说着又向江七娘道:“钱百户摊上这等难办的差事,本官只得厚颜请江大当尽力相助了。”
侯嘉一番话语之间,钱峰和江七娘在这一桩事上的主次已然被分清楚了,钱峰为主江七娘为辅,但是对于这个副手,钱峰也不能太过欺凌了,不但要待之以礼,遇事也需江七娘出力辅助。
主次名份是侯嘉一言而定。钱峰和江七娘也没有什么不满之意,各自行礼:“谢侯大人训诫。”
这一番事情处理完毕,剩下的便是择日奔回湘南了,若以江七娘的脾气,立时就走便是好的,但是耐不住一行人路上应用之物还是要筹备,况且钱峰千里而来,也需要休憩,因此勉强在市舶司多呆了三日,三日一过,连同改换了商人服色的钱峰,一行十余人引着几辆大车便就此北去,前往离开数月的湘南去办哪一桩对于他们来说极是重要的事情。
江七娘和钱峰一行人北去乃是后话,这一日书房之中一番处置完毕,众人各自散去,独留下李三成嬉笑着坐在椅上,等着跟侯嘉发话。
诸事变动,作为侯嘉最是作为依仗信赖的一支武力代表,等待李三成的,自然便又是一番长谈了,苏书玉有些好笑的看着各自摆开长谈节奏的二人,打破道:“时光也不早了,你们不饿我还饿了呢,我让他们去把饭摆到内书房,边吃边谈岂不好过在这么大个屋子里喝西南风。”说着又向李三成道:“那彭舶主倒是极惦记你,又送了好些那景教法师酿制的蒲桃酒,可要喝些。”
“自然是要的,还是嫂嫂待我最好。”对于好吃好喝,李三成自然是喜欢的,站起了身活动了下筋骨,朝侯嘉有些滑稽的打了一躬:“我说兄长,咱们这就过去如何。”
侯嘉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便即站起了身,并同苏书玉李三成一同往外间行去:“好几只大船送到了香山卫所,你嫂嫂哪有不好的。”
“嘿嘿。”李三成嘿嘿一笑,他一直不满足于身为水军千户,麾下竟然没有一条战船这等事情,前些日子苏家商行掌柜们送了几条旧船过去,解了他有兵无船的窘迫,虽然是旧民船,但是能出海做些基本操习,也强过日日在卫所里操场上操习劈砍来得好。
苏书玉对于侯嘉这等明着向李三成,暗着却向着她的调侃历来是狠狠回击的:“不过是些旧船,侯提举什么时候眼皮子这么浅了。”
哎呀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