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且不说那妇人瞧得出瞧不出什么,只那四千本账本,再是厉害也要几月才能理出头绪。他侯嘉忙活了几个月,拿出那么一丁点把柄又能怎么样。”杨宏图大大咧咧请蔡长翔不必过于忧心,市舶司的烂帐堆了这么多年,便是神仙来了,也未必一时理得清楚。几月之后的事到时候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然有得是应付之法。
面对杨宏图的大大咧咧,蔡长翔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却是向陈举之吩咐道:“这一阵警醒些,不要让那侯嘉拿了你的把柄来生事,账本让他先看着,不用管太多。至于他要去海珠会,那便随便他,只是巡检司要多嘱咐些,安永那里你要看住了他,不可妄为。”
被一道最高长官如此吩咐,陈举之自然是唯唯诺诺连声称呼是,蔡长翔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这一日里关于侯嘉的讨论也便就此终结,侯嘉来意再如何不善,身后靠山再如何大,也不值当他们这些手握一道权柄的人整日价的商量对付。
见陈举之退了出去,杨宏图也便再度开口:“蔡大人,京中传来消息,说那戴义去年整顿钞关增了将近一百万两的税入,正拿着这个功劳在跟内阁叫板,要着权柄呢。”
天下共十五处钞关,大抵多在北方或者江浙富饶之地,岭南道上没有一处,离得最近也便是岳州的南新钞关了。当初戴义拿着南新钞关之事做幌子整顿钞关,蔡长翔尉迟明一干人都是有耳闻的,但岭南道天高地远,他们几人家里的生意也多在岭南一道之处,少有往外的,故而没什么感觉。杨宏图在京的消息比其他人都要灵通些,这一说也便是例常的当件新鲜事说说,并不在意。
“前些年一年岁入也不过两百多万两,这戴义一下便多刮出了百余万,自然是大功一件,内阁也没什么好说的。”尉迟明插口道:“戴义身为内侍,通天权柄出于皇上,皇上欲其万人之人一人之下便能万人之上一人之下,若是欲其贱如泥土任人践踏,也不少什么太难为的事。这一点他自己知道得最是清楚,所以才不惜一切替皇上揽钱呢。”
“右参政说得是,钞关收入六成入国库,四成入内库,国库增了百余万,内库至少也增了六七十余万两。戴义又掌着内库,尽心竭力的去搜刮钱财,自然也是想让内库充盈些,皇上使起来顺手些。说到底,不过是巴结皇上,保住权势而已。”杨宏图点头赞同道。
他二人对于钞关之事,因各自没受太大影响,便也只当是些闲话聊起,尉迟明又说起他在户部任堂官的同年,说是数年前入京时,那位同年就曾向他抱怨过说户部库房里光得连老鼠都不愿意跑了。这一下戴义多刮了这么多银钱,填了户部窟窿,再向内阁伸手要权时,别人不说,户部尚书成休若却是不会阻拦了。
“宏图……”二人说得正起劲时,依旧闭目养神的蔡长翔却突然睁了眼,出言问道:“那戴义向内阁要的什么权,你京中消息可有提及。”
“这个……”杨宏图摇了摇头:“这个却是不知,戴义虽要权,但却未曾明目张胆的公之于众,内阁也不愿意给,正扯皮呢,您也知道内阁别的本事不多,这要扯起皮来,那戴义耗上个一年半载也未必能够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