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义借着整顿钞关替朝廷多了百余万两银子税入的功劳向内阁要权之事已经成为了岭南道官员的谈资,而在帝国中枢内,这一作为消息灵通的地方官员的谈资的事情已然成为了事实,继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厂公,内四军提督诸般头衔之后,戴义头上又加上了一个钞关提举司总提举的头衔,统管天下十五税关并同交趾、广州两处市舶司,还有九边几处榷场。
虽然御史台的御史们、六部给事中多有上书弹劾此事的,但是内阁诸般大佬们,却是罕见的与今上扯了几天皮之后,便闷不做声的将这事办了下来,六部之中与钞关提举司权责有重复的部分也快速的做了交割,衙门设置,吏目官员选拔也很是快速的在个把月之内就完成,鞭炮轰隆半城震动之中,这个钞关提举司就这么的在东厂之侧开了张。
钞关提举司如此顺利成立,其中固然有着戴义早有计划,自有班底的缘故,但为了让内阁阁老们不插手阻碍,戴义也是给出了一年交予户部二百万两银钱的大饼,要知道平素年景里,大齐户部一年岁入,也不过二百三十余万两。
有了这么一张大饼作为利益交换,阁老们也便选择了默认同意,毕竟现在的大齐朝廷里,实在是太缺钱了。据说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郑继之在与亲近门生谈及此事时长叹道:“如今处处要钱,藩王、九边、流民……户部成尚书见谁都在哭穷,连入阁都不高兴,说要么别找他要钱,要么别让他当这个尚书。钞关大多都是太监镇守,本来也是戴义管着的,只是少个名正言顺的名头而已,如今给他这个名头,多换些银钱回来也是好的,至于榷场和市舶司,就算做添头了。”
内阁几位阁老大多与郑继之是一般想法。钱,现在朝廷是急需的,但是要刮钱,却是要得罪人的,现在戴义出头来做这个得罪人的事,内阁只需默认,也能分利,却又何乐而不为。至于权柄日盛之类的话题,虽然御史们一直在嚷嚷,但是阁老们都默契的只当没有听到,戴义权柄已然如此,有没有这个钞关总提举也没什么区别,一干裱糊匠们也只能暂且先裱糊得表面光鲜罢了。
“叔叔,文书已制得,可发往各地了。”戴义这个钞关总提举却是少有到钞关提举司坐纛的时候,能在宫中、司礼监一干纷杂事务之中抽出身来回一趟朝凤巷已然是很难得了。除了开张那日露了个面,其余事情都是提拔的两名副提举在做,有决断不下的,就送到戴锵这里来由戴锵分派。这一日戴义难得的早早回了朝凤巷,戴锵陪侍在侧,便将这几日钞关提举司的事务拣重要的说与戴义来听。
“侯承休那边的如何,兵部那边应下了没有。”戴义关注的重点还是在侯嘉那里,十五钞关多在戴义手中,他并不在意,榷场如今九边与北边蛮子时打时合,也来不得什么钱,这个钞关提举司设置的重点,还真就是为了侯嘉打开海贸的口子,为之后全面开海禁做着准备,只以现在论,说钞关提举司是为了助侯嘉所设,也不为过。
戴义问戴锵说兵部应下没有自然也是为了相助侯嘉,诸般钞关镇守太监,为了控制税入,多有自己控制的巡检司,与地方无相关,没有控制巡检司如陶中的,则会去扶持地方卫所——当初的李三成就是最好的例子,没有武力在手,这银钱却是没有那么好收上来的。
钞关镇守太监扶持卫所放在一般地方,管事的总兵游击们也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拿些例行孝敬则更是只做不见,只要有人出银子,谁管那些破落军户给谁卖命呢,反正真要有什么事,也不指望惫懒的地方卫所能有什么战力。
侯嘉求戴义将李三成调去广州,也是沿用的陶中扶持卫所为己所用的法子,但是李三成终归是名义上归于魏虎管理,要是魏虎故意捣乱,侯嘉有事调李三成来办,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而钞关提举司的设立,还有与兵部打的官司,便是让李三成能够名正言顺的听从侯嘉调遣,绕开魏虎。
戴锵听戴义问起,便欠了欠身,笑道:“许了兵部一年多与他们十万两银子,便也应了下来,出了文书,说是沿海倭寇海盗侵扰,恐市舶司巡检海船有事,命香山千户卫所就近护卫。算是给了个名头,不过他们也留了心眼,只说临时护卫,日后解除护卫,也只是一张部令的事了。”
“能让侯承休糊弄住那魏虎就行了,岭南道那边我插手不多,除了锦衣卫千户能给点消息之外,他差不多也是一人抗着一道官员,手上不能名正言顺的使唤人,便有千条妙计,却也是使不出的。”戴义点了点头,表示这件事就此通过:“你让他们把兵部的部令和这边文书一齐发过去,走东厂消息路子让侯嘉先行晓得。”
“是。”戴锵应了下来,又想起一事:“侯承休前天来的信里说苏家商行还在准备,船引不宜增加太多,虽要开海,但今年增加六十引也便够他使了,叔叔你看……”
“这种细务依他便是。”戴义不以为意:“咱们隔了千里,还要遥遥控着他照命行事不成。权都给了他,我只管三年后要银钱。”说着又道:“说起苏家商行,老苏那边有消息过来没有,难不成那三江商行老苏还没开始对付?”
说起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