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妇人开口喊道。
“老奴在!”吴英卑躬屈膝道。
“吩咐下去,明儿个一大早赶路,咱们在此处呆的太久了。”妇人吩咐道。
吴英闻言喜上颜开,“喏。”
看着吴英离去的背影,原本面无表情的妇人,脸上出现丝丝愁容,在清河村一呆便是十天,虽然她极不想回宫面对讨厌的人跟事,可是她没有理由一拖再拖了。之前还可以借着盗匪之名,留在清河村除暴安良,这下……
妇人看了眼床上的男孩,愁容更甚,云儿身上的伤尚未完全好,这么着急赶路,应该对他身体恢复有些影响吧。
手轻轻抚上男孩的额头,妇人心底的苦顿时化不开,犹如自言自语般说道,“云儿,是娘的错,你若生在一寻常人家,便不会受如此多的苦。”
睡梦中的男孩仿佛听到母亲的话,原本平静的表情出现丝波动,睫毛轻轻眨下,有想要睁开的迹象。
“呯呯呯——”
东厢,柳起舞正在收拾床铺,秦卿坐在榻上擦拭自己的剑,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秦卿快速将剑收回剑鞘,尔后起身,打开门。
“饭菜已准备好,请两位过去用饭。”老汉脸上的笑容尚未来得及收回,见秦卿站在门口,开口说道。
“好,谢谢。”老头说完便离开,秦卿却有些摸不到头脑,这老太监一会儿板着脸,一会儿笑的,到底发生何事。
柳起舞抱起长安,解开睡穴,对站在门口冥思苦想的丈夫道:“莫想了,一去便知。”
两人来到正屋,饭菜早就准备妥当,老汉坐在主位,妇人次之。这次到没有做错位置。
妇人见柳起舞二人来到,热情招呼,“乡野之地,没什么山珍海味,二位莫要嫌弃。”
老汉也不再如之前不近人情,冲着两人点了点头,弄的秦卿原本没着落的心底,更加没谱了。
桌上摆着几样乡野之地常见的野菜,如同被沸水煮过一般,没有丝毫荤腥,大碗里盛着粥。
长安躲在柳起舞怀中,看着眼前的饭菜有些为难。难道之前妇人所说的喂她便是如此?看这样子,她没有牙齿,能吃的只有那碗看不出是什么成分做成的粥了。
柳起舞习惯了军营生活,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早就脱去大家千金的傲娇,毫不犹豫,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妇人见此,眼底闪过丝惊异,瞬间即逝。
这顿饭是她让薛庄准备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报复柳起舞他们,将野菜掺一起,随便煮了下,她看到后批评薛庄,哪知他却是满脑子的理,什么有吃的就不错了,什么山野之地如果吃的好反倒引起别人的误会之类的,理由一堆堆,听起来还挺在理。本想着让他重做,哪知吴英却如跟薛庄算计好一般,早早的通知了客人。
“这位夫人——”妇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叫我阿舞便好。”柳起舞打断她的话,冲她微笑的说道,“我夫君姓秦,还有,这是小女秦长安。”
见她有些愣住,柳起舞继续道:“阿舞跟夫君有缘经过此处,承蒙夫人不弃,收留我们二人,阿舞心底感激不尽。夫人莫要客气,喊我阿舞吧,在家中,父母均喊阿舞小名。”
柳起舞此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妇人却是十分心惊,她虽身居高位,却是知道自打大魏开始,便等级森严,眼前的女子无论是相貌打扮还是气质,绝非等闲之辈,没想到居然有这份胸襟。
“呵呵,”妇人眼底闪过丝佩服,“我闺名一个漫字,夫家姓姜,娘家姓……”
“哦,姜夫人。”柳起舞快言快语道。
妇人闻言一愣,嘴角扬起,差点便将自己的老底给说出来,姜姓虽在楚国是国姓,可是在齐国却是不值得一提的,仲姓则不同,现在是在齐国,国姓便是仲,如果她将姓氏说出,那便是将老底透露出来。
想到此,仲漫轻呼一口气,幸亏柳起舞反应快,要不然她早就和盘托出了。
“孩他娘,别只顾着说话,耽搁了客人用膳。”吴英在仲漫将名字差点说出时,出了一头冷汗。如若不是柳起舞接话接的快,他有可能不顾及仲漫的身份,直接点了她的哑穴。
“嗯,”仲漫点了点头,转开话题,看向一旁东张西望的长安,轻声道:“安儿饿了吧?之前我已经答应了阿舞,就一定会实现的。”
长安本安心躲在柳起舞怀中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仲漫突然将话题转向她,而且是她从心底深深排斥的问题,那是一百个不乐意。长安一个哆嗦,口中反抗的声音,变成了婴孩的哭泣声。
柳起舞见状,慌了起来,以为长安是饿哭的,一边轻抚拍打着长安,一边将她交给仲漫。
长安眼见无法改变事实,由小声低泣变成嚎啕大哭。
仲漫以一舒服的姿势抱过长安,轻抚着她的额头,见她不停的哭,先是摇晃着安抚,而后唱起了小曲,“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