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郑重的点了下头,“不仅如此,那老汉已经净身。”
“太监?”柳起舞轻呼出声,既而闭上嘴巴,谨慎的看了下周围,继续问道:“何以见得?”
“嗓音沙哑如破钟,下巴光滑无须。虽有武功傍身,内力强大,可是阴气过剩。”秦卿想着之前自己的所见所感,慢慢将老汉的特点说了出来。
柳起舞点头,想到长安初次见老汉时浑身打颤的样子,对秦卿道:“怪不得安儿见到他会身体冰凉。”
长安躲在柳起舞怀中,见爹娘大眼瞪小眼,口中不语,脸上表情却是异常凝重,晓得他们正在隔空传音,当下心底十分郁闷。忽闻娘亲惊呼“太监”两字,当下更是耐不住性子的乱动起来。
岂料,柳起舞无法探知她内心所想,以为她淘气,只是将襁褓包的更加紧些。再次被束缚住,长安急的脸都红了。
“如果没有猜错,他们应该是楚皇室的人。”秦卿思索了会,最后将得出的结果说了出来。
姜楚?!柳起舞早在秦卿说出老汉已经净身时,便已经猜到,只是被秦卿如此轻飘飘的说出,到底心底有些意外。
楚国位于齐国的南面,吴国的西面,森林茂密,沟壑纵横,更有沼泽地暗藏其中,地广人稀,人丁是三国中最弱的,国力亦不能跟其余两国相提并论。但由于地理位置的因素,齐吴想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拿下,亦是不能的。齐吴两国国民喜欢称楚国民为“蛮夷”,足以见对其轻视。
“何以见得?”柳起舞询问道。
“老汉口音为楚音,且为太监,不但如此,老汉每次称呼妇人,总是下意识的喊错。”说到此处,秦卿停顿了会儿,他好像听老汉喊妇人“娘娘”之类的,“最重要一点,妇人虽打扮朴素,可是手腕处却带着一价值连城的和田玉镯,雕刻的手法乃为楚国皇室工匠常用。”秦卿将所见所闻慢慢说出。
“自打大魏灭国,国土一分为三后,楚国跟齐吴两国不相来往,这次他们来到齐国,所为何事?”柳起舞将心底的疑问问出。楚国一向不与外人来往,这次楚皇室的人出现在齐国,难道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见妻子脸色凝重,秦卿伸出长臂,将她搂入怀中,道:“这一切都是猜测。管他如何,咱们跟他们没有过节,阿舞莫要担忧。”
柳起舞点了点头道:“反正只是一晚而已,明儿个一大早,咱们便离开这是非之地。”其实她倒不在乎自身的安危,只是长安呀,长安的身份敏感的很,万一传出,必会惹来杀身之祸。不但齐国会以倾国之力伐之,吴楚两国亦不是可靠的安身之所。
“哇——”长安不甘被两人忽视,却又说不出整句的话,张口便是哭腔。
“噢噢噢,”柳起舞赶紧抱起长安轻轻拍打,“乖安儿,听话,一会儿咱们就有吃的了。”
长安本来是想吸引两人的注意,忽闻柳起舞的话,真的哭了出来。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她不想吃母乳呀!
柳起舞未曾照顾过婴孩,一时间慌了神。秦卿见她有些不知所措,叹了口气,尔后点了长安的睡穴。
见秦卿如此“粗鲁”的对待自己的宝贝女儿,柳起舞有些羞恼的瞪着他,秦卿却毫不在意,趁她不备,亲了下她的脸颊,霎时间,柳起舞的脸颊红如番茄。秦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手指了下房顶,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
柳起舞羞恼无比,不再理会他,反倒引起秦卿捧腹大笑。
正堂,房门紧闭,烛光灰暗,老妇坐在青色布幔后方的床上,一脸慈祥的望着躺在上面的男孩。
男孩约莫三四岁的样子,骨瘦如柴,长相却是十分俊俏,只是嘴角处一片青紫,胳膊跟腿上血肉淋漓,看起来异常狰狞,身上伤痕累累,落下一块块伤疤。
“娘娘——”老汉在一旁站了许久,见妇人一直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床上的男孩,打破沉默,开口道:“咱们将那对夫妇留下十分不妥。”
“为何?”妇人将被子轻轻盖在男孩身上帮他掖好,状似漫不经心的询问道,手却紧紧握住被子。
“那男子的功夫远在老奴之上,女子竟然也是练家子。老奴怕万一是皇后派来的人,咱们怕是招架不住。”老汉将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
“呵呵,周围不是有千牛卫么?从出宫到此处几千里,咱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切自当顺其自然。”妇人将路途的艰辛用轻飘飘的口气说出,如同看透了凡世的纷扰一般。
“那也——”老汉继续劝说着。
“吴英——”妇人打断他即将说的话,吩咐道:“下去吧,让薛庄准备饭菜,客人等着呢。”
“娘娘,赎老奴多言,您不为了自给儿,也要为四皇子着想呀。现在皇后处心积虑的四处找咱们的麻烦,特别是咱们出宫后,她恨不得再也不要咱们回宫。”老汉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狰狞,脸上青筋暴起,仿佛曾受过无人晓得的耻辱一般。
其实吴英所言非虚,他们出宫后,这一路上并非十分顺利,不时出现几个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