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贺新郎> 第二章,恨君不似江楼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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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恨君不似江楼月(二)(1 / 2)

七月天气,风清云淡,碧纱窗外飞进一片花瓣,沾在雪白的方巾上。贺文轩吹了口气,冷眼瞅着那浅粉色的薄片忽忽悠悠落在青色的砖地上,鞋尖狠狠一碾,顿作粉泥。

他嫌恶地抬起脚,贺西跪下地,替他解开长靴,另取一双白鹿皮靴换上。

他缓缓地抬起眼,打量着目不转睛看着他的小道士,半新的道袍,身子清瘦,肌肤胜雪,鼻梁挺秀,嘴唇凉薄,一派清心冷情的样貌,但那股子出尘之气,难掩骨子里的风神灵秀,看了让人不觉心神一荡。

“我还不知出家之人对这些红尘之事会如此关注。”贺文轩冷冷一笑。

“我是暂住道观的俗家子弟,现已离开道观,也就是一红尘中人。公子刚才听到那锣声露出的笑意,似乎对蓝家抛绣球招亲极为不屑。公子是觉着这举动好笑还是认为蓝小姐貌丑见不得人?”小道士一句紧似一句,语气咄咄逼人。

贺文轩听了他的话,脸色不由一僵,没好气地说道:“这类蠢事,我向来不感兴趣。那蓝小姐,我没见过,不过,想也想得出,不会好到哪里去。”

“此话怎讲?”

贺文轩静静审视着小道士,脸露不耐烦之色,半晌才说道:“若是才貌双全的千金,如同佳酿一般,酒香不怕巷子深,哪怕是在这边远的龙江镇,自然也有公子良人上门求亲。现在一闺阁女子抛头露面,搞什么抛绣球招亲,必是嫁不出去了,才来这一招吸引别人的眼球。”

“公子未免太武断了吧!”道士淡然一笑,拎起桌下的小包裹,站起身来,“也许那蓝小姐是想自己选夫婿,不屑于媒妁之言呢!”

“那这样的女子更娶不得了。”贺文轩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碗,优雅地抿了口茶,“在家从父,出家从夫,一个女儿家敢自已选夫婿,还懂不懂三从四德?”

道士清眸一眯,语带嘲讽,“不懂又如何?只怕那样的女子,你想娶,她还不嫁你呢!”说着,他解开包裹,掏出几文铜钱放在桌中,扎包裹时,贺文轩眼尖地看到里面放着一只棋坛。

“不嫁更好,这是本公子的庆幸。”贺文轩也不恼道士的话,与他计较,只会自降身份,“小师父也会下棋?”

他随意问道。

小道士斜睨了他一眼,没有理睬,转过身去。

“你敢不敢与我下上一盘?”向来只有贺文轩对别人鼻子朝天,很少有人对他这般不屑一顾、冷言相讥的。他不禁有点发恼,想戳戳这小道士的锐气。

小道士身子一怔,转过头,挑衅地看着他,“如果你输给我,怎么办?”

贺文轩阖上眼帘,微微一笑,傲然道:“如果本公子输了,我就去把那位蓝小姐娶了。但是小师父你若输了呢?”

小道士白皙的面容突地胀得通红,他狠狠地瞪着贺文轩,“我若输了,给你端茶磨墨三个月。”

贺文轩抬眼瞧瞧忍着笑的贺东贺西,“听见没,有人抢你们的饭碗哦!”他又把目光移向小道士,上上下下扫了几眼,轻笑一声,“不过,多一人,本公子也养得起。”

小道士后退一步,秀眉微拧,“公子的话说得未免太早了。”

“早吗?”贺文轩一挑眉,“其实早和晚都一样的。你,去净手,至少十次。”

“呃?”小道士一时没弄明白。

出门看热闹的茶客们折身回到厅堂,刚巧听到了贺文轩与小道士的一席话,一个个忙拥上前,继续观看第二场好戏上演。

“小师父,贺公子嫌你脏,要你洗了手再与他对弈。”茶馆掌柜凑过头,附在小道士耳边低声道。

“嫌我脏?”小道士低头看了下自已白皙纤细的双手,一甩袖子,“我还嫌他恶心呢!这棋不下了。”

“是输不起吧!”贺文轩凉凉的嘲讽声从后面吹来。

小道士阖上眼帘,睫毛蠕动如扇,他缓缓转过身,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我去净手。”

贺文轩朝贺东一挪嘴,贺东跟上小道士,监督他足足换了十次水,直把一双小手洗得又红又白,这才让他过来。

贺文轩嫌厅堂杂乱,让掌柜的把桌子搬到了后院。后院里的一株海棠正在谢落,梁柱和砖的缝隙里,飘荡着让人昏昏沉沉的海棠味。

小道士过来时,贺西已经在桌中摆好了棋盘和棋子。

围观的茶客一见那棋子与棋盘,不约而同齐发出一声赞叹。

黑子漆黑一点,无任何杂色,在阳光下一照,棋子通透晶莹呈碧绿或宝蓝之光;而那白子刚温润如羊脂美玉,微有淡黄,翠绿色泽,悦目和谐,呈静美之态。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云南永昌所产的“云子”了,颗颗价赛珍珠。这子结实,高抛落地而不碎,拍于纹枰之上,声音脆而不浮,若与香榧木棋盘与之相配,可以说是双绝。

那棋盘不正是香榧木所制的吗?

茶客们齐竖大拇指,今日算是长大见识了。也只有文轩公子才配得上这般珍贵的“云子”。

小道士面对贺文轩坐下,仰起脸来,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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