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守义正在田里干活。听说北京來了个开着吉普车的大人物。就在他家里等着呢。急忙撂下镰刀就往家跑。跑到家一看。高明正坐在院里和他老婆乔翠花唠嗑儿呢。乔翠花见到石守义回來急忙站起來说:‘他爹。这是北京來的高同志。是石头(石秀的小名)的战友。现在是企业家呢。’高明也急忙站起身來。伸出双手握住石守义的粗糙的大手说:‘二叔是吧。我是石秀的战友。也是他的兵。这次是替他來看看二叔二婶。还有我石大叔和小妹。’石守义有些激动地说:‘啊。來來來。高同志。快进屋说。炕上说。’高明见墙头爬满了看热闹的小孩和妇女。知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就跟着走进了屋里。
进了屋。石守义和高明都坐到了炕上。乔翠花就张罗着倒水。石守义就小声问道:‘石头(石秀的小名)还好吗。家里这些人都惦记着他呢。’高明说:‘好着呢。这不。他托我捎给您一点钱。我都给您带來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厚厚地装着一万块钱。老头见到这么多钱可吓坏了。急忙要推辞。高明拦住说:‘二叔。这可是石秀让我一定交给您的。您要是不收我可沒脸见他了。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连回都回不去了。’石守义推辞不过只得颤巍巍地收下交给乔翠花。乔翠花也吓坏了。就跟手里拿着个烙铁似的。拿又拿不住。放哪都觉得不合适。石守义板起脸骂道:‘你个败家的娘们儿。看把你烧的。先把钱锁柜里。给人家高同志倒水。’乔翠花手忙脚乱地把钱锁到柜子里。把钥匙拔下仔细地别在腰上。然后朝着高明讪笑了一下就晕晕乎乎地出去倒水去了。
高明回过头问石守义道:‘二叔。我石大叔和小妹还好吧。’石守义眉头锁在了一起。重重地叹了口气。拿出旱烟袋开始闷头装烟叶。高明心里一紧。问道:‘咋了。我石大叔他的病咋样了。’石守义又叹了口气说:‘唉。沒啦。我哥他这两年一直不见好。这不。四月间就去啦。唉。这年头啊。好人不长命啊。’说着‘吧嗒吧嗒’地抽起旱烟來。高明气闷得厉害。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跟石秀说。两人沉默了片刻。乔翠花端着水进來了。见到里面的气氛不对。猜到了是他大哥的事。把水放在桌上。又把茶杯端起递到高明的手里说道:‘唉。大哥这临走前也沒來得及看上石头一眼。唉。你说这……’说着就开始抽噎起來。不断地用袖子抹眼泪。
石守义闷哼了一声说:‘哭啥呀。让人家高同志笑话。去出去看看妮儿她们回來沒。’石秀的妹妹叫石兰。小名叫妮子。现在已经辍学了。和石守义的小女儿石春芳一起看果园。乔翠花擦干了眼泪就出去迎着果园的方向去了。高明又问道:‘二叔。石兰还好吧。’石守义吐了口烟说:‘好着呢。唉。这孩子心重。有啥话也不爱跟家里说。’高明一听就知道石兰肯定是不太开心。可石守义就是个普通的农民。他也沒什么办法。
两人又聊了几句。石兰就跟着乔翠花回來了。进了屋乔翠花就给她介绍道:‘妮儿啊。这就是你哥的战友。高明同志。快叫高大哥。’石兰看了高明一眼。脸上一红。声音小的跟个蚊子似的说:‘高大哥好。’高明笑着说:‘哎呀。这就是小妹啊。跟我石哥长得可一点都不像。’石兰一听‘扑哧’一声就笑了出來。
几个人正说着。门帘一掀。又有一个跟石兰一边大的小姑娘走进來。看到高明说:‘高大哥。我叫石春芳。是石兰的妹妹。’高明笑着说:‘嗯。是二妹啊。好。二叔。您这闺女也挺水灵的呀。’石守义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着说:‘高同志别夸她了。小丫头片子不禁夸。’石春芳撇着嘴轻轻地哼了一声。眼睛还是不时瞟着高明。
高明对石守义说:‘二叔。我石哥托我把小妹接到北京去。我有几个企业小妹要是想找工作立刻就可以到我那里上班。包吃包住。工资也不少。要是想上学呢。我就在北京给她找个学校。这不。这是石哥给您的信。这是给小妹和石大叔的。只可惜石大叔不在了。就都给了小妹吧。’石守义不识几个字。就都交给石兰让她读给石守义听。石秀在信里先是感谢了石守义夫妇对自己家人的照顾。又嘱咐高明是绝对靠得住的人。是他的生死之交。有什么事千万要告诉他。他会帮上忙的。石守义夫妇听了后都笑着对高明示意。
石兰读完了给石守义的信。就打开了石秀给自己的信。读着读着眼泪就下來了。最后她哭着抚摸着石秀的笔迹。掩面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起來。乔翠花心疼地抚摸着石兰的头发。擦着眼泪说:‘妮儿。别哭了。你这一哭。二婶心里也不好受。’哭了一阵。石兰直起身來。用袖子擦着眼泪说:‘高大哥。我跟你去北京。’高明眼睛里也发酸。他急忙深深吸了口气笑着说:‘好。小妹。石哥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一定让你过得开开心心的。’又转头对石守义夫妇说:‘二叔。二婶。就让小妹跟我去吧。我会把她当亲妹妹來对待的。请你们两位放心。’石守义夫妇都觉得石兰能到北京去工作是个天大的喜事。高明又是这么信得过的人。指定是沒什么坏处。当场也就都点头答应了。
高明见几个人都沒意见了就说:‘小妹。那你就收拾一下。多的东西也不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