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情长,未免便会英雄气短,江哲是皇帝,而且是要中兴大唐的年轻有为的皇帝,所以自然不能一直沉浸在温柔乡中,第二天,杨大小姐便收拾停当,先行赶回剑南杨家去了,
事实上,从杨雨晴的话中,江哲也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寻常,杨家老太公如果不是真的老糊涂了的话,那条不准杨家人结交公门中人的家规便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个原因,江哲现在还猜不出來,但是凭直觉,他也能判断出來,这位杨老太公对大唐朝的当权者沒有好感,是不是反贼还不好说,但是起码也是一个老愤青,
对于刺客诸葛青儿,因为她骑术高明,又是先行一步,虽然侍卫和官兵们尽力去追,但是终于还是让她逃入了密林之中,落凤山虽然不大,但是想凭着几十号人便进行搜山,也是绝对不现实的,
可是诸葛青儿作为行刺皇上的刺客,已经荣升宣州知州的王霸自然不会让她从自己的治下逃脱,回到城里的第一件事,便是通知有司衙门,不但调用了城中的所有驻军上山搜山,还下紧急公文,征调各地官差、民壮,封锁各处路卡、码头,大小山隘,所有市镇乡村盘查陌生住客,
当江哲听到王霸的汇报后,沉吟了一下,说道:“ 为了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如此劳师动众的,也有点儿过了,这样吧,以三天为限,三天之后,不管人抓沒抓到,停止一切搜捕行动,”
“三天,”王霸的语气之后带着明显的惊讶,皱着眉头说道,“城中驻军并不多,三日只怕无法将落凤山全部搜过,如果诸葛青儿潜伏不出,恐怕很难抓得到她啊,”
“三天,就三天,如果天意如此,三天已是足够了,”江哲叹了一口气说道,
王霸虽然不解其意,但是皇上的吩咐,他也不敢不听啊,只好躬身遵旨,然后退了出去,
江哲望着摇摇可见的落凤山,喃喃说道:“诸葛青儿,非是朕狠毒,只是你想要朕的命,朕也不得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如果天不亡你,想來三天的时间,你还是能够挺过來的,”
他已经从张晓和陈紫殇那儿知道了诸葛青儿受伤情况,不但中了张晓十成内力的一掌,还被陈紫殇的龙筋鞭穿胸而过,可以是内外伤都非常严重,如果照着王霸的那种做法,诸葛青儿沒有空闲时间疗伤,即便不被活捉,也得被活活逼死,
其实,按照诸葛青儿的伤势严重情况,如果她一直待在山上,就是三天她也抗不住,所以江哲才会说:“如果天意如此,三天已是足够,”
在杨雨晴走后的第二天,皇帝的大军仪仗也赶了过來,江哲并沒有让他们也加入到搜捕诸葛青儿的队伍,而是直接启程离开石城,继续西行,
大队人马离开石城不久,江哲死性不改,再次故技重施,安排了大军的行程之后,便欲带着张晓和陈紫殇又开小差,
皇上连续的遇险,已经让张晓的那颗原本很坚强的心变的很容易受伤了,他连连摇头说道:“皇上,你无论如何不能再离开大军的保护了,”
“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江哲无所谓的一摆手说道,“现在虽然谈不上是太平盛世,但也不是战乱年代,还能朕走到哪儿,刺客便跟到哪儿,”
望了一眼遮天蔽日的大军,江哲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高处不胜寒,朕所处的位置,本來就是称孤道寡的,好不容易出个门,如果还要走到哪里都是千军万马护持着,无论见个什么人赏个什么景儿都得隔着无数个人头,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可是皇上已经几次遇险,万一……臣等如何担待的起,”张晓职责所在,还是再次进言道,
江哲淡淡的说道:“朕不是还沒死吗,死了再说担待不担待的话,”
张晓一听,顿时被憋的面红耳赤,汗流浃背,知道这主儿的倔脾气又犯了,再说多少也是枉然,只好闭嘴,乖乖的和陈紫殇下去准备去了,
因为离了大队,三人又是轻装简行,马也都是好马,沒几日的功夫,已是來到了荆州江陵县内,距着山南道的治所襄阳也只有二三百里的路程了,
三人进了城,便下马來,拉着缰绳慢慢的走着,因见天色已渐渐黑了下來,江哲便说道:“还是老规矩,找个安静妥当的老店先歇歇再说,”
陈紫殇微微一笑说道:“公子一路上都要住老店,可是我到现在也沒搞明白你是怎么知道哪家店是老店的,可是每次住进去都发现确实是老店,公子之前也沒出过京啊,怎么会一看一个准呢,”
江哲呵呵一笑说道:“世事洞明皆学问,小子,慢慢学吧你,直接告诉你,就沒意思了,”
三人边说边走,一路之上也见到了不少客栈,诸如什么“临江酒楼”“张家客栈”“顺风客栈”之类的不一而足,可是江哲全都过门而不入,直到來至好大一块空地,见着一座客栈,门楼子虽然不是很高,可是门前的旗杆上却有三丈余高,上面挂着一溜大灯笼,上面写着“有家客栈”,
“这名字挺有意思,”江哲微微一笑,说道,“今晚就住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