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秘书每天都睡得很晚,今夜更是如此,
两个小时前,他送王晓帅到宾馆里,按理说他可以回去休息一会儿,但是他却不敢走出宾馆的大门,
在森林里,兔子,羊,鹿这些弱小的动物,能嗅到、听到食肉野兽的踪迹,这是一种天然的感知力,
而在县政府工作多年的秘书,也总是能觉察到不祥之兆,他还沒有走出宾馆的大门,就折返回來,然后坐在大楼一侧僻静的花坛边缘,一根又一根的抽烟,
坐在这里,他一抬头就能看到龙公子那个房间里亮着的灯,他知道,此时龙公子正在和王晓帅议事,十几年秘书生涯,他听说过太多太多关于龙公子的传闻,夜猫子进宅,无事不來,
但是他不知道龙公子找王晓帅会有什么事情,按以往了解到的情况看,龙公子喜欢插手承包大型路桥工程,而王晓帅主管的医疗卫生口沒有什么大的工程,几个医院也沒有新盖病房大楼,为什么龙公子这次來要找他呢,
跟着王晓帅时间不长,也不算短,秘书清苦,这些年來,秘书还沒有司机受信任,除了微薄的薪水,就是平时陪着吃请喝酒,有时得一些纪念品,想捞上几把,可能性不大,但是和王晓帅熟稔之后,齐秘书就有些外块了,除了名烟名酒外,王晓帅还固定每个月给他一万五千元,这在他的秘书史上是沒有过的福利,所以齐秘书自然是忠心耿耿,铁了心要跟着王晓帅干了,
等的时间不短,地下烟蒂聚集了一堆,正在齐秘书有些困倦,要起身回去时,看到王晓帅从宾馆里走了出來,虽然正值青春活力充沛的年龄,王晓帅也是一脸疲惫地伸开双臂举了起來打了个哈欠,
“王县,”齐秘书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快步走了上去,“你---沒事吧,”
王晓帅看了一眼齐秘书,心里有些感动,看來齐秘书是在为自己担忧,一直在外面候着,看着眉头紧皱的齐秘书,王晓帅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龙公子又不是老虎,能把我吃了,”
齐秘书苦笑一下,龙公子不是老虎,可这是一只比老虎更厉害更无耻的家伙,白天县有句俗话,山里怕老虎,平地就怕不要脸,身为市委书记的公子,一辈子吃喝玩乐啥事都不用发愁,却肆无忌惮地伸着爪子四处捞钱,
两人都明白眼前的处境,却是无话可说,也无法诉说,只是互相苦笑着,齐秘书掏出手机要叫车來,王晓帅一摆手做个阻拦的意思,“不让司机麻烦了,我们俩一起走走,喝两杯啤酒解解乏,”
齐秘书感觉一阵欣慰,王晓帅说去喝杯啤酒解解乏,显然是要和他商议一下对策,
“好好好,我好长时间沒坐地摊上溜达,走,找个清静的地方聊聊,”
夜色弥漫,王晓帅和齐秘书走出政府宾馆,沿着河边的一条小路走着,这里是小吃的集散地,狗肉,卤猪蹄,羊肉串,烧烤,全是实惠美味的小吃,
毕竟身份和一般百姓不同,他们两个走到一家小店的房间里,店里的小伙计倒也不看这两个大人物,只是手脚麻利地擦去桌子上残存的酒渍、碎骨、和啤酒瓶盖,然后殷勤地问道:“还有别人吗,”
齐秘书扶了扶眼镜,看了看王晓帅,王晓帅低头思索了几秒钟,今天遇到了烦难事,遇到了龙公子这样的大流氓,要想拿出治他的招数,得找一个经常和流氓打交道的人,于是对小伙计说,“三个人,还有一个,你先倒两碗茶,等那个朋友來了再叫你进來,”
店里小伙计连忙沏好茶水出去了,王晓帅拿出手机,给温有方打电话,同时低头对齐秘书说,“我让一个心腹來商议一下,你这个人,很斯文,对付这种无耻之徒,你不会有办法的,”
齐秘书讪笑一下,这话倒是真的,
沒有一会儿,听到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齐秘书连忙去开门,刚好温有方走到了门口,他们两个打过招面,互相都认识,于是双方抱以微笑寒喧了一下,就由齐秘书领进了房间,
“王县,有啥难題,”温有方看到王晓帅眉头紧锁,不由地问着,
齐秘书看温有方问话直爽,明白这是心腹人,是可以实话实说,实话直说的人,王晓帅心情不好,一时沒有回答,齐秘书心想这次让温有方來,肯定是要给他讲这件事,于是招呼温有方坐下,让店伙计给温有方泡好茶水,然后一五一十地给温有方讲了龙公子召见王晓帅的事情,
“真他娘的操蛋,”听完了王晓帅的讲述,温有方气呼呼地骂了起來:“咱这种老百姓,当个小官捞两个钱当个家庭生活补贴,倒也可理解,但这个龙公子吃喝不尽,荣华一生,却又费尽心机捞钱,这个有点过份了,”
王晓帅点了点头,温有方猛抽两口烟,摇了摇头,“但是你不能拒绝他的要求,---拒绝他,就等于不给他老子龙云恺的面子,这样一來,他老子难免会给你小鞋穿,俗话说,墙倒众人推,只要龙云恺使个眼色,跳出來咬你的人多得不计其数,到那个时候真是防不胜防,”
接着,温有方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大家都知道,
前一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