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立群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目送儿子下了楼。丁晓晴关上房门。嘴里说着宝贝儿沒事吧就将他扶起來。魏立群的眼珠似乎要爆出眼眶。他抹了把嘴角上的血。然后就疯也似的将丁晓晴按在地上。动作粗暴地扒掉了她刚刚穿上的衣服。顺势骑上去。这个时候。他忘记了刚刚发生的尴尬。竟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欠款不还的明泉建筑公司的老总马万里。以及无数个让他感到羞辱的城里人。嘴里禁不住地高声叫道:城里人。我操你妈。
5
张春红出院了。在她刚刚能下地行走的时候。她不顾所有人的劝阻。执意出院了。这时的医药费还剩一万多块钱。她拒绝了医生一星期进行两次血液透析的建议。坚持每周一次。她仔细算过。这些钱可以支撑两个多月。但是。她不能喝水。即使稀食都不能吃。她必须过着上甘岭一样的生活。她的嘴角干裂了。不时有血丝冒出。嗓子天天像在冒火。这都是她能承受的。唯一让她不能承受的是怎么向女儿黄玉凡开口讲清事情的來龙去脉。让黄玉凡遵守黄家的诺言。离开魏新民。嫁到王家去。或许是宋建军有意向王五一局长透露了风声。王家已经带着彩礼正式向黄家提亲了。
“大姐啊。新房我们已经买下了。现正在装修。这件事儿不能再拖了。我们王家对得起你们黄家吧。这些年來。我们都做了什么。你也一清二楚吧。这笔经济账不好算啊。我们也不能算。不过。有句老话。人要讲信用。答应的事不能改。你说呢。一个星期。一个星期的时间够了吧。你一定要向黄玉凡说清楚了。我们等着好消息。”面对张春红的左右为难与犹豫不决。局长夫人朱洁握着她的手说。
张春红意识到。朱洁既苦口婆心。又话里有话。更有几分威胁的味道。送走了王局长一家。她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不停地转圈儿。越在危难的时候。时间过得越快。似乎在转眼之间就到了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张春红还是沒有勇气向女儿张嘴。她知道。黄玉凡自己已经交了男朋友。他们是那么的恩爱。作为母亲怎么能不顾女儿的感情而残酷地棒打鸳鸯散呢。世上有这么狠心的母亲吗。现在。老头子黄自贵的遗像就挂在墙上。这是他们一家当年从穷山恶水的农村刚搬到水城时拍的。张春红觉得。黄自贵撒手而去。什么也不管了。是图省心。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切。这是多么不公平。要知道会面临这样一种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她为什么不死在他的前头。那么。答应的事能更改吗。当然不能。泼出的水是收不回來的。在这座城市里。他们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什么也不能做。能做到的只有遵守诺言这一条啊。这是做人的本分啊。可是。女儿黄玉凡会同意父母的安排。违心地嫁到王家吗。张春红和女儿黄玉凡都见过王川。那是去年一起到郊外去春游。宋建军为让两家都见个面特意安排的。王川坐在轮椅里不说。整个身体就像一棵沒有发育好的豆芽菜。更何况长年的病痛让他变了态。脾气暴躁而怪异。好像对整个世界都心存不满。动不动就会火冒三丈。怒气冲天。那么。即使女儿同意了这门婚事。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她能就这么将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老头子。我可怎么办啊。张春红想到这些。顿时瘫倒在地了。
黄玉凡和魏新民从法院回來的时候。张春红还坐在地上默默地流泪。他们将她扶到床上。一边给她擦泪。一边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对张春红來说。丈夫死了。天塌了一半。她又重病在身。天就全塌了。而她们娘俩能够活下去。就只有黄玉凡嫁到王家一条路可走了。于是。被逼无奈的她痛下决心。当着魏新民的面。将黄家与王家多年的交往说了一遍。当说到两家的婚约时。张春红已经泣不成声了。
“孩子啊。你沒有出生在一个好家庭。爹娘对不起你啊。”张春红紧紧抱着黄玉凡。羞愧难当地说。
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父母就把自己许配给了王家。黄玉凡不禁心胆俱裂。却一时无语。她感到了羞辱。更感到了恐惧。在她的眼里。王川无异于一个丑陋的魔鬼。她肯定会拒绝这门婚事。但是却不知道怎样去拒绝。
一旁的魏新民更是听得义愤填膺。怒不可遏。他说:“阿姨。这个王局长真是卑鄙无耻。是个阴谋家。他们一家设计好了一个圈套。让你们往里钻啊。”
“孩子。话不能这么说。人家也沒逼咱啊。是咱自己愿意的。”张春红讷讷地说。
“愿意。阿姨。你问问黄玉凡她愿意吗。”魏新民马上问道。
黄玉凡终于回过神來。斩钉截铁般地说:“不愿意。我死也不愿意。”
“孩子。妈求求你了。你爸爸临死前已经答应人家了。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啊。你要恨就恨你爸妈吧。”张春红有气无力地说。
“不。我死也不愿意。”黄玉凡倔强地说。
“阿姨。您听到了吗。黄玉凡她不愿意。您不能强迫她啊。”魏新民为黄玉凡求情道。
“孩子。我看出來了。你也是个好孩子。不是俺玉凡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张春红回过身來。歉疚地看着魏新民。安慰道。“你这孩子有出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