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柄这种东西要是抓到了对方不在意的一个点是很难起作用的,随着现代人各种观念逐渐变得开放起来,把柄的定义也变得越来越宽泛了,但是有一点一直都没变,就是自由。当对方手里抓着能让你失去自由的证据时,这算是一个很有力的把柄。
郑小前的把柄被抓住了,她的一辈子活得很上进,很开朗,处理各种事情都如鱼得水。只有周遭的热闹褪去后,自己一个人举着中提琴拉响巴赫的B小调弥撒时,她才会忘情的流泪,接近两个小时的乐章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最后六分多的羔羊颂更是让她流泪到崩溃。
自己也在恳求,恳求着家里人能多看她一眼。所以她让自己看起来优秀,看起来耀眼,看起来很开朗,实际上她最爱的只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捧着本书一个人看完,又或着像郑长年出现之前和父母一起出游。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一个弟弟?郑小前对这个莫名出现却夺走自己一切的小孩子充满了敌意,哪怕他还只是一个粉粉的小肉球。
郑小前抗争过,一开始只是哭闹,再到后来父母让她带着郑长年在家的时候故意领他去踩泥塘,期待中的训斥场面没有出现,母亲只是心疼的帮他擦洗干净,然后就转过头来责骂自己为什么没看好弟弟?知不知道小孩子如果没站稳就算是泥潭都会让他窒息。
她突然发现自己以前认知的事情都变了,如果是自己小时候哭闹,父母不会置之不理;如果是自己小时候贪玩,母亲绝对会责骂;如果是自己小时候...
郑小前只是眼泪婆娑的躲在被子里一个人低声哭泣,如果父母依旧像小时候会来看一眼自己是不是睡得安稳,就会发现她在哭,内心撕扯疼痛的厉害。没想到这一哭就哭到了天亮,平静的看着透过窗帘缝透过的光线,郑小前想明白了,一切都变了,她无力改变只能接受。
母亲看见自己通红的双眼只是简单的问过后就不在意,忙着帮郑长年洗换尿片,这些事情原本不需要她亲自去做,但她依旧乐此不疲。虽然接受了现实,心里免不了一冷。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慢慢的学着自己打理自己。
父母看到自己已经穿好衣服,梳好头发,貌似不耐烦的说了一句,“终于长大了,知道帮父母分忧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郑小前觉得自己似乎能用优秀让父母多看自己一眼,当然从此以后这样的事情变得理所应当,因为自己长大了,因为自己懂得为他们分忧了,虽然过程比较残酷。每想到从此以后面对父母都只能带上一副面具,郑小前脸上笑得开心,内心撕扯得厉害。
只是现实却往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偏离,一但这个头开了就变得没完没了,并且变本加厉,一不小心碰翻了水杯,父母的眼睛就瞪了起来,“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粗手粗脚的,看看吴家的某某,你有人家十分之一我们就烧高香了。”练琴累了,坐在椅子上休息两分钟,父母的眼睛又瞪了起来,“我看你想拉好还是算了吧,就三分钟热度。”她觉得一定是自己还不够努力,所以父母才会不满。
郑小前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观念到了大学,到了毕业,没想到郑长年自己慢慢的长歪了,个中情况郑小前和他一路走来,一路看来,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似的,甚至还有推波助澜,暗中把这个不知所谓的弟弟一点一点的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就是她几十年来一直在做的事情。
“我们来玩个游戏,一个能让你从新得到父母关心和爱护的游戏,一个能让你得到你曾经失去的一切的游戏。”一段文字的下方带着一个压缩包,郑小前只是点了进去就瞬间决定了参加所谓的游戏。就像结尾说的:“不管结果如何,只要你参与了就不会对你有坏处。”
出门前转身看向家门,郑小前心里揪了一下,笑着低声说道:“不知道他们过了多久才会发现自己今天没回家?一天?两天?”
黑夜里站在公园前的时候,已经做了一整天任务的郑小前掰着指头想了想,好像自己不管怎么做都没回头路,郑家这两天因为郑长年的事情已经抓破了头,林城不是只有一个郑家,各种各样的利益交换就为了找回郑长年以后把这件事情最快速度的转化成一件对他有益的事情。
如果是自己再出事了,两个人里面被抛弃的绝对是自己吧?拖着疲惫的身子,郑小前甚至都不用想就知道郑长年绝对在眼前的公园里,“把自己失去的一切还给自己?怎么还?除了让那个人不为外人所知的死了外还能怎么还?”
郑长年躲在这里两天三夜,早晨的时候带着吃喝在外面玩,傍晚的时候往树林里一钻,等人走光了再到小店里猫一晚上,他自己都开始有些迷恋这样的生活了,简单而且有趣。郑小前手里提着一把横刀,一个女孩子对兵器不感兴趣,因为家庭的关系知识面不能窄了,只是一眼她就知道手里的是一把仿唐制的横刀,而不是什么日本武士刀。一身长风衣在这个时节不会显得突兀,反倒把横刀遮了个严实。
小店的灯光在夜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就像郑长年一样,作为郑家的嫡孙,他有任性的资格。还没走到光线的范围里,手机就猛烈的震动了起来,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