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里的人都跑光了,除了被自己打碎的那个柜台后面坐着的职员。
郑长年提着枪指到一个负责柜台的女性职员的脑门上,很方便,南郊的银行除了办理转账或是提前预约,很少有单一客户上十万的现金需求,所以每个柜台上放着的金额也就十来万罢了。三个柜台每个柜台上都放着一个半掩着的保险箱,按照操作规章,每处理完一个客户的现金业务,保险箱都要关起来,等下一个有现金业务的客人出现时才会再打开,当然现实中大多数人嫌烦,很少有人会按照这样的规章来做。
郑长年轻松的往包里塞进了十余万的现金,正准备逼问有没有更多现金的时候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银行的隐藏式报警系统已经触发,你没听到警铃,也没听到警报,这个很正常,对警察来说,尤其是我们国家的警察来说,抓住罪犯比起让罪犯再犯罪过程中少伤害几个无辜者重要得多,虽然事实让人失望,但是你依旧该逃了,骑上电动车离开现场。”
“顺带,持枪抢劫,而且还是抢劫银行,量刑在二十年左右的有期徒刑。”郑长年很淡然,手机中的资料夹又消失了十三点六个G,对方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他的所有行动都被监控拍得一点不漏。
从银行强来的现金按照指示扔到了林河的一段支流里,自己身上背着的挎包也就自此消失,不知道幕后的操控者怎样取得这份钱,不过这不重要,如果对方只是图这点钱的话,郑长年自己都能轻松的拿出来。按着手机里的指示继续向前行进。“林城警方已经出动,距离你现在位置往东六百米后有一个路口,转向进城。”
“长宏地产在距离市中心南面两公里处有一个还没装修的酒店,想来你很熟悉吧?去那,躲到晚上再出城,任务期间不被发现,奖励三个G的资料,关于你的亲生母亲。”手机里一行冰冷的字发布了一条新的消息,郑长年对那个酒店很熟悉,因为长宏地产就是郑家集团下属的一个公司,近些年家里在逐步的教导自己这些事情。
脑海里过了一遍线路,笑了一下,绕过了警方的搜查,从他们的身边擦身而过再躲进城里,看来隐藏在背后的人对林城的道路很熟悉。酒店与其说是没装修,不如说是烂尾,在离市中心不远的地方开一家酒店,自己本来打算做星级酒店的,原计划是从户主的手里一次性的买下两栋八十年代的旧楼,没想到其中一栋楼出了问题,而恰在此时民众对强拆这种事情非常敏感。
政府也和郑家打了招呼让他们不要顶风作案,只有一栋旧楼,狭窄的空间难不成做快捷酒店?在市中心做快捷酒店?虽然也有赚头,估算的回本年限让当时负责的郑长年绝望,干脆就闲置了下来,等风头过了再开始下一步行动。
坐在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的楼里,摩挲着屁股下面不知道为什么被遗落在房中原主家的沙发,这可能是他第一次远离人群然后开始思考人生。长长的吸了一口烟,再吐出来,忍着不断造反的咽喉传来的痛痒。郑长年安静的俯低前身,趴在空荡荡的窗框上看着外面熙来人往的行人,突然笑了,自己比起普通人来说已经幸运了很多,这些年究竟是在抱怨什么?
如果这次的事件能结束的话,郑长年打算给自己一个很长的假期,脱离父母,脱离家庭,脱离各种各样绑缚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四处走走看看,想明白自己接下来的生活究竟该怎么过,自己的人生又该追求什么。慢慢的腰挺了起来,原本颓废的模样从他的脸上一扫而空,除了擦黑的天河腹中的饥饿外,郑长年觉得自己的生活其实一直都很美好,只是自己看待的很糟糕。
“final mission,最后一个任务完成后你就会得到自由,也会得到救赎。”
“去城北郊的黑龙潭公园,那里有一块巨大的草地,想来你应该不会忘记。”
“在那里等待着另一个参与者的到来。”
天已经黑了,郑长年精神紧张了一整天,现在不由得有些疲乏,从下午的时候开始家里的电话就没停过,一副不接电话就打到死的样子,一路上走走停停,不停的把手机拿出来挂断家里打来电话,这样的电话让他感到厌烦,特别是母亲的电话。
小时候不管教,只是一个劲的说自己独立,说自己让家人放心,说自己不用别人操心,每次别人给自己夹个菜都要挡回去,笑着说:“长年自己会夹得,不用管他。”也不知到是不是因为自己不是她亲生的,郑长年也只能看着想吃的想要的东西全被母亲挡回去,然后再在外人面前一顿猛夸自己懂事,郑长年对天发誓啊,他真的很想吃那块肉,很想要那个玩具,很想和阿姨家的孩子出去玩。但是就因为杨雨一句简简单单的“懂事”,自己什么都不会得到,已经没有了朋友,如果再让母亲失望,自己会不会失去母亲?
稍微年长细细思索了一番后,郑长年意识到自己什么都不会失去,因为自己从来就没得到过,这或许是一种极度复杂的心情,因为身体的缘故,自己不算是母亲生的,让她觉得在家里面抬不起头来,只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被教育很好的模样,说起来拗口,思维上也难理顺,生养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