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清先到里面通报,过了一会儿,又走出来,向二人道:“我师父请二位进去。”谢石没来由的感到一种压力,或许是受了老夫人的重托,不敢有失,所以有点紧张,他整整衣冠,低首垂眉,显得很是恭敬,轻轻地走了进去。霍枫跟在后面,他一直对这个袁英很好奇,也真想见识一下雪斋之主,看看是何许人也。不过与谢石不同,他迈步而入之时,却是昂然四顾,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俞沐见状哼了一声,但是没敢说话。
二人走到屋中,并未感到多少暖意。霍枫见堂上坐定一人,大约四十多岁,相貌甚奇,面部莹光有泽,保养得很好,心下诧异,暗道:“这就是他们说的袁老儿么,一点也不老呀,我还以为是个满头白发,垂垂老矣的暮年人,原来这样年轻。”
韦清道:“师父,他们来了。”雪斋主人似乎在闭目养神,并没有睁眼,只道:“请坐吧。”二人在边上坐下,谢石见袁英看都没看自己,暗自嘀咕:“这家伙如此冷淡,老夫人这柄剑会有用吗?”想到这里,重又站起,深施一礼,说道:“在下奉家主之命,前来拜访袁先生,冒昧之处,希望不要见怪。”
袁英淡淡的道:“不用说这些客气话,有什么事,一块说出来。”谢石心想:“他倒是痛快。”他早已想好说辞,略一沉吟,说道:“家主平生有一爱好,性喜花草,但凡海内名卉,只要有所耳闻,莫不高价购取,以偿心愿。”他说话之时,见袁英面无表情,有如冰雪一般,冷冷的,有些许寒意,身上的汗毛不由自地竖了起来,到底是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清,如果说是害怕袁英,却无论如何不肯承认。
但是那无形而强大的气场令谢石倍觉难受,呼吸竟有些困难,脸上渐渐发胀。正在不知所措之时,忽听俞沐道:“仗着有几个钱,便想横行无忌,忒霸道了些。”谢石听到他插口,刚才的压迫之感,顿觉一松,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定一定神,又道:“俞少侠误会了,家主虽然有些钱财,但是从来都是公平买卖,从不敢有强买强卖之事。”
俞沐哈哈一笑,讥讽道:“别人不卖,你们就三番五次的上门,直到对方不耐其烦,又知道惹不起之时,也就不得已将东西出手了,是不是?”谢石摇头道:“家主一向宅心仁厚,如果有人敢这样做,她一定不会相饶。”俞沐哼了一声,道:“宅心仁厚,说的好听。”
谢石虽然是回答俞沐,其实是对袁英说的,他看出袁英的喜怒之色,心中惴惴不安,却听袁英道:“说下去。”谢石继续道:“家主听说雪斋主人也是性情中人,更藏有一莲花异种,其花色泽金黄,美而不艳,清而不妖,为天下奇花,如能一饱眼福,此生再无憾事。”
俞沐“哈”的一声冷笑,刚要说话,见韦清向自己使了个眼色,便没有开口。只听谢石又道:“金莲花为世间异物,乃是无价之宝,家主自然不敢以普通金银亵渎此花,所以也备上一件礼物,愿作为交换条件。”
袁英淡淡的道:“此花世间罕有,什么礼物也法替换,你家主人的心思,我已经了解,但是无能为力,请便吧。”说着,又闭上眼睛。
谢石还要再说话,俞沐高声道:“快请吧。”上来便要推谢石。谢石虽然是个下人,但是一把年纪了,也从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脸色微变,进退不得。霍枫哈哈一笑,从座上站起,说道:“谢总管,我看咱们还是走吧,这里根本不值得来,宝剑赠英雄,还是去找一个好汉送了,免得受人家白眼。”
谢石眉头微皱,心想:“你这样说,还不把姓袁的惹恼了。”霍枫又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等着人家赶?”举步向外走去。谢石只好跟着出去,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刚要门口,袁英忽道:“站住。”霍枫头也不回,拉着谢石向外便走,人影一闪,俞沐已经挡在面前,喝道:“你们没见么,快站住了。”霍枫“咦”的一声,道:“既然不待见我们,干嘛还要拦去路,难道还想强行留人?”
俞沐道:“等我师父说完话,再走也不迟。”霍枫冷笑道:“他是你师父,可不是我师父,我爱走便走,谁也拦不得,让开。”伸掌向前一推,俞沐抬手去捉他的手腕,却被他掌上的劲力震开,退出两步。他大喝一声,叫道:“好啊,你还敢动手?”
霍枫冷冷的道:“笑话,不动手,等着你来抓吗?”俞沐抽出单刀,顺势劈了过去。他们二人再次交手,出招都是极快,七八招一过,霍枫已经占了上风,他再次使出‘千山暮影’,俞沐还想向先前那样当头一刀,哪知道这次暮影的变化虚中带实,他刀锋下劈之后,忽觉势头被阻,一怔之间,才发现刀背的三分之一处,已经被霍枫牢牢地钳住了。
俞沐大惊,急忙向后夺刀,忽觉刀上传来一股热力,五指如握火条,陡然一松,单刀竟被夺了过去。当着师父的面前,自己的护身兵器被夺走,俞沐瞬间一股热血涌上头顶,觉得是奇耻大辱。
刚要徒手去夺,蓦地人影晃动,拦在俞沐的身前。
霍枫一招得手,不禁洋洋得意,二指钳住单刀,笑道:“俞少侠何必这样客气,不收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