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卿道:“那咱们也做一回王孙公子。”他走到里面,将衣服换好,出来之后,在铜镜前一照,里面赫然是个丰神俊朗的公子哥,不禁哑然失笑,暗道:“翠墨选的衣衫还挺合身的。”
那店家与伙计拍手赞道:“公子真是好相貌,这些年来,到我们店里的客人数之不尽,却没有公子这样的人物。依老朽看,他年必是朝廷栋梁之材。”苏曼卿知道生意人惯会吹捧,取出二两银子,递了过去,笑道:“借你吉言。”
翠墨过了半晌,才从另一间房中出来,苏曼卿眼前一亮,只见一个手执描金折扇的白衣公子,翩然而出,朗声道:“这位兄台,在下有礼了。”苏曼卿不禁喝一声彩,说道:“这才是美男子。”
翠墨笑道:“我还像王孙公子么?”那店家道:“何止是像,根本就是公子爷嘛。姑娘与公子可真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翠墨啐了一口,道:“你胡说什么。”自觉脸上发热,不禁偷眼向苏曼卿瞧去,只见他一脸正气,目不斜视,心里微觉异样,暗自轻叹一声。
二人出了衣铺,再次来到小巷,走至状元坊门前。
翠墨摇着折扇,抬头看了一眼牌匾,说道:“苏兄,你看这字写得如何?”苏曼卿见她一派风流公子的神情,比自己要潇洒的多,说道:“在下粗通文墨,不敢班门弄斧,还请兄台赐教。”
翠墨也不客气,一字一顿的道:“这字秀外慧中,圆润有余,骨力不足,有些女子气,写的马马虎虎。”苏曼卿极力配合她,点头道:“兄台眼力过人,佩服,佩服。”翠墨笑道:“哪里,哪里。”她向里面看了一眼,又道:“观其一隅,可知全局,我只瞧这字,便知道这状元坊名不副其实,不进也罢,苏兄,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苏曼卿心中好笑,暗道:“翠墨才貌俱佳,怎么看都是富家小姐模样,说什么也不像一个丫头。”
守门的汉子见来了俩个陌生的公子哥,还未等自己开口,便见俩人在门前指手画脚一番,不禁心中有气,心想:“这是哪家公子哥,口气不小。”他冷笑一声,说道:“这位小爷没来过状元坊吧,这里面可不是其他赌坊青楼能比的。只要你看上眼,保你再也不想离开,不过要想进去,可也没那么容易。”
翠墨撇嘴道:“小爷想进便进,你要拦着么?”守门汉子道:“公子想进去不难,先交一百两银子,然后就可以随便进了,小人怎么敢阻拦?”翠墨冷笑道:“我还没进去,凭什么要交银子,这是哪家的规矩?”
守门汉子嘿嘿一笑,道:“这当然是状元坊的规矩。”翠墨道:“岂有此理,简直是抢钱。”守门汉子道:“公子如果觉得不满意,前面左转,沿河的楼馆都没这个规矩,俩位尽可以去游玩。”
翠墨大怒,刚要发作。忽听身后一人道:“没钱充什么大爷,这状元坊岂是谁都能来的?”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富商,满面红光,从轿中走出来,整整衣冠,咳嗽一声,大模大样走进院中。
守门汉子笑脸相迎,那富商人随身递给他一张银票,说道:“老爷有赏,兄弟几个吃杯茶,降降火气,莫要被穷酸气坏了。”他轻蔑地看了一眼苏曼卿与翠墨,拔胸挺肚,迈着四方步,缓缓走了进去,
守门汉子向另一人道:“嘿,瞧瞧,这才是财神爷。”另一人道:“金陵城谁不知道王老爷,这回咱们兄弟的福气来了,去吃几杯。”一人道:“俩位公子慢走,小人就不送了。”
翠墨大怒,喝道:“大胆的奴才,狗眼看人低么?”一个汉子冷笑道:“公子不必动怒,如果你拿出银子来,小的几人只是看门的,哪敢阻拦,但是想要闹事,找麻烦,嘿嘿,那可是走错了地方。”
翠墨怒气更盛,道:“我偏要进去,看你能怎么样?”那汉子刚要叫人,只见苏曼卿递过一张银票,说道:“这张够了么?”那汉子笑道:“够了,够了,公子请进。”翠墨冷哼一声,昂首而入。
等到了院中,苏曼卿这才发现,院外看起来简陋,里面却是美不胜收。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弯弯曲曲向后院伸展,沿路两旁都是假山怪石,奇花异木。虽然是在九月间,依然飘来阵阵花香。
到了月亮门洞,引路的男子自动收住脚步,说道:“小的只能送到这里,俩位公子可自行进去,自会有人招待。”翠墨皱眉道:“你为何不直接将我们带到地方。”那男仆道:“公子有所不知,男人只能在外面走动,里面却寸步难行,不过客人除外。”
翠墨点点头,说道:“这里的主人是谁?”那男仆摇了摇头,道:“小的一概不知,公子请便。”说着,转身便走。翠墨冷笑道:“这里是皇宫大内么,连下人的架子也这般大。”
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这里虽然比不得皇宫,但是却比沉闷的皇宫好玩多了。”门后走出俩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都穿粉红色衣衫,向翠墨二人施了一礼,说道:“公子里面请。”
里面的院子更加宽阔,屋宇重叠,明堂画阁,交错穿插,显然布置此宅的人胸中大有丘壑。苏曼卿暗暗称奇,心想:“难怪这里规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