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道:“姑娘生气的模样也这般好看,我当然相信。”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脸上已重重挨了一巴掌,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张口吐落几枚牙齿,吓了一跳,叫道:“贼婆娘,你敢打我?”
翠墨冷笑道:“打你能怎么样?”一脚又将他踢了个筋斗,那人这才知道眼前的女子不好惹,说道:“你打我不算本事,有种去状元坊走一趟,那才叫人佩服呢。”翠墨被他一激,不由得怒气上涌,喝道:“是么,状元坊在哪里,你指给我看。”
那人心中嘀咕:“这丫头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大概被人宠坏了,哼哼,这次有你的好看。”他向左一指,说道:“向前走一段路,便是秦淮河,状元坊就在那边,一去便能看见。”说完之后,闪身躲进了赌坊。
苏曼卿道:“这个人眼神不定,肚里肯定没好货,那状元坊不去也罢。”翠墨笑道:“反正闲着也无事,去看看也无妨,难道还能被他吓住了?”苏曼卿笑道:“你带够银子么,别把自己也输进去。”翠墨道:“有公子在身边,我怎么会输,既便是输了,你也会把我赎出来,是不是?”当先向秦淮河走去。
苏曼卿跟在后面,心中很是高兴,暗道:“想不到她这样相信我。”
秦淮河畔酒家林立,富贾云集,歌妓往来如织,浓酒笙歌,昼夜不眠。翠墨眼睛锐利,在河岸上走了一会儿,却没见到状元坊,不由得生气,恨恨的道:“那家伙肯定撒谎,把咱们骗了。”
苏曼卿道:“你何必这样性急,向人打听一下,便知道了。”正在此时,旁边走过一个老者,相貌古雅,神情倨傲。苏曼卿拱手道:“老先生,请问附近可有一座状元坊?”
那老者向二人打量一番,冷冷的道:“你去状元坊做什么?”苏曼卿听他口气不对,顺口说道:“听人说起,顺便去看看是什么样。”那老者哼了一声,道:“去看看?大概是想去玩玩吧。我看你也是一表人才,怎么自甘堕落,去那种地方,唉,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他摇了摇头,叹息不已。
翠墨心中不忿,皱眉道:“你只说状元坊在哪里?管我们干什么?”那老者脸色一沉,怒道:“多少大好男儿,都毁在你们这样的女子手中,老夫只恨手中无刀,否则定要斩尽天下妖邪。”他抬手作势虚劈,胸前一起一伏,显然火气不小。
翠墨大怒,冷笑道:“要不要我给你一把刀,看看怎么斩杀妖邪?”那老者怒气更盛,却不理她,只道:“这位小兄弟,女人是老虎,你可要牢牢记住了。”苏曼卿愕然道:“老人家这是何意?”
那老者道:“我看你长着一副聪明的面孔,原想点拨你几句,现在看来,你只是个愚夫。唉,执迷不悟,不可救药,不可救药啊。”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转身便走。
翠墨冷笑道:“这老头疯疯癫癫的,准是吃错药了,不要理他。”那老者忽地转过头来,厉声道:“小妖女,老夫苦读经典,得悟大道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转筋呢。”
旁边的行人听他们说话,都不禁投来目光,听到老者发怒,都是哈哈大笑。翠墨大怒,便要去找那老者理论,苏曼卿忙拉住她,劝道:“何必跟一个酸儒计较?去状元坊玩一阵子,便会消气了。”
那老者兀自喋喋不休,走了一段路,再次转头道:“那个小子,你与妖女混在一起,嘿嘿,命不久矣。”苏曼卿也觉生气,但想此间人潮如织,与一个腐儒当街争论,令人笑话,拉着翠墨挤出人群。
翠墨愤愤不平,粉颊通红,怒道:“他一只脚都要踏进棺材了,还这样倚老卖老。”苏曼卿道:“我看他大概是误会了。”翠墨道:“哪里误会了?”苏曼卿道:“不提这些,还是去状元坊。”
忽听旁边一人道:“这位公子说的没错,那老头误将姑娘认作是此间的歌妓了,所以才惹得他生气。”翠墨恍然大悟,一双杏眼顿时瞪圆了,大声道:“他胡说八道。”
那人笑道:“他不止是胡说八道,更是个假道学。自己是这里的常客,却看不得别人进来。”苏曼卿见此人身材瘦高,有些驼背,鬓角略显斑白,看起来很沧桑,他拱手道:“足下可知道状元坊怎么走?”
那人道:“我也正要去那里,你们跟着我走就是了。”苏曼卿喜道:“有劳。”那人走路之时,一摇一摆,是个水蛇腰,他离开闹市,向一条小巷走去。
翠墨奇道:“状元坊不是很有名么,怎么会在小巷里?”驼背汉子笑道:“酒香不怕巷子深,越是好地方,越要清静些,外面的赌场青楼人头攒动,看着就烦,哪还有心情玩乐?”
那小巷初时窄小,但走了一段路,里面却又宽阔起来。驼背汉子指着前面的一座院落,说道:“那里就是状元坊了。”忽听里面传出管弦之声,一缕清歌在空中飘荡。驼背汉子立即来了精神,忙道:“我先失陪了,二位可以尽情玩乐。”他急冲冲跑了过去,院子的门槛较高,差一点将他绊倒。
门上人笑道:“这位老爷慢些,刚刚开始。”
翠墨冷笑道:“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人,将他的魂都勾走了。”苏曼卿见驼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