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僧道:“哪里?”那人道:“当然是望月轩了,难道还有其它的地方?”心中却想:“这和尚漫游四海,说不定真与我同去过不少地方。”金蟾僧皱眉道:“既然要比试,为何非要去那里?”
那人低笑道:“不去那里,咱们如何比试?”金蟾僧性急如火,大声道:“就在这里比试,让大伙做个见证,岂不是公道?”那人大惊,忙道:“这怎么行?”金蟾僧道:“怎么不行,难道你怕了?嘿嘿,答应佛爷的事可不能半途变卦。”
那人脸皮虽厚,却也没到大庭广众之下可以切磋的地步,心想:“这和尚是禽兽么?”皱眉道:“这里又没有姑娘,如何比试?”金蟾僧奇道:“咱们比试,要姑娘干什么?”那人道:“没有姑娘,如何比试?”
他们二人一问一答,令所有人都怔住了。那中年汉子忽道:“张七兄弟,你要跟这位大师父比试什么啊?”那人道:“自然是功夫了。”中年汉子嘿嘿一笑,说道:“什么功夫?”那人笑道:“你们揣着明白装糊涂,去望月轩还能比什么功夫?”
中年汉子哈哈大笑,众人也都恍然大悟,金蟾僧一张脸涨得通红,怒道:“直娘贼,你敢耍佛爷。”
那人一到殿上,苏曼卿便认出来了,正是那个采花贼红牡丹张七,不知道他怎么来到这里,还心血来潮,要与和尚比试。及至听到后来,张七竟是要到青楼与和尚比试床上功夫,眼见闻人不语与那绿衫少女都在旁边,他居然说得如此露骨,心中恼怒:“这淫|贼竟然平安的从海外回来了,可见老天没长眼。”
张七道:“大和尚,刚才是你说要比试的,怎么反而怪我?”金蟾僧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中午的时候,你也在望月轩么?”张七笑道:“大师果然去过,兄弟当时在菊字房内。”
金蟾僧一跃而起,怒道:“他妈|的,原来是你在戏耍佛爷。”举杖便砸。张七没料到他会猝然动手,忙向旁边一闪,砰的一声,殿上激起一蓬尘土。众人见地上出现一个大坑,都不禁咂舌,暗道:“好家伙,如果给他砸中了,那还了得。”
张七见他来势凶恶,纵身跃到殿外,叫道:“好凶僧,有种的出来斗。”金蟾僧跟着跳到殿外,冷笑道:“佛爷出来便怕你么?”他见张七空着手,将禅杖在地上一插,入地足有半尺,双掌一拍,合身抢上。
卢二道:“这个张七是祁连云的弟子,人品虽然不佳,但是拳法精妙,可惜了这块习武的材料。”闻人不语把嘴一扁,冷笑道:“可惜什么,会的三脚猫功夫,便不知自己姓什么了。金蟾和尚可以他厉害多了。”
苏曼卿忽然想起一件往事,说道:“听说金蟾有一门化毒大法的功夫,极是厉害,不知道是什么样?”闻人不语摇头道:“化毒大法?他未必会。”苏曼卿心中一动,问道:“你怎么知道?”
闻人不语笑道:“我不是说过我家有一座藏书楼么,这化毒大法极难练成,而且很是严苛,其中一条便是戒除荤腥,这位大师做的到么?”苏曼卿恍然,心中寻思:“当年章桦中毒,师父还要找他代为解毒,我以为是个老和尚,哪知道这样年轻。”
二人说话之间,金蟾和尚已跟张七交了数招,初时张七仗着拳法精妙,想要一举毙了这凶僧,给众人一个下马威。哪知道十几招过后,便觉不敌,金蟾僧双臂摇开,掌法刚猛无俦,不要说被他打中,便是被掌风扫过,都觉难当难耐。
张七见状不妙,打算脚底抹油,但是金蟾僧心地也极是狠恶,想起望月轩之事,怒火难耐,只想把张七捉到活剥了,放在火上烤炙一番,然后大快朵颐。
张七眼见再不走便来不及了,猛地连环三拳击出,分袭上中下三路。苏曼卿不禁叹道:“这祁门神拳当真精妙,可惜所传非人。”闻人不语道:“他这连环三拳使得不对。”苏曼卿道:“是么,哪里不对?”
闻人不语道:“三拳应当连击一路,而不是三路齐进。”苏曼卿见张七三拳果然被金蟾和尚尽数化解,不禁佩服闻人不语的眼力,心道:“她武学悟性奇高,如果用心去练将来不可限量。”
闻人不语又道:“这三拳如果是苏大哥打出来,那金蟾和尚便抵敌不住。他功力不够,自然发挥不出威力。”
便在此时,金蟾僧一把拿住张七的胸口,举到空中,喝道:“纳命来。”重重向地上一摔。正要上前补上一掌,结果对方的性命。忽听一人朗声道:“大和尚掌下留人。”
金蟾僧一怔,眼前飞来一物,他举手接住,见是一锭银子,奇道:“什么人?”那人笑道:“大师不记得我了么?”金蟾僧这才想起来,怒道:“你鬼鬼祟祟,见不得人么?”想起白日里被他骗到青楼,空等半天,一干歌女围着自己不放,非要花酒钱,还被人骂作淫僧,生了一肚子气,总算又找到人了,正向四外瞧着,却不见人影。
只听那人道:“白天有事耽搁了,请大师息怒,这是三万两银票。”说话声中,一物飞到。
金蟾僧退回石阶上,见手中是一封黄绫布套的信帖,打开来一瞧,果然有张三万两的银票,心中大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