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不语拉住风夫人的手臂,轻轻的道:“奶娘。”风夫人轻轻搂住她瘦弱的肩头,柔声道:“奶娘再不会让人欺负你。”别看她在别人面前沉着一张脸,横眉立目的,有时活像一只母狮子,但是跟闻人不语说话之时,却是温言软语,一副慈母之相。
师子生见状,不禁暗自点头,心道:“风氏夫妇着实令人可敬,这姑娘大概无依无靠的,如果没有他们,她一个人在武林中立足,大概是很难的。而且那个故意散布消息的人,为她招了这么多对头来,实在令人头疼。”
他沉吟片刻,试探着说道:“姑娘,你将那个奸人说出来,看看他到底是谁?咱们也好一同对付他。”风夫人一听,知道他有意援手,暗想伊洛群侠名声既响,人手又多,如能得到他们帮助,那确实很好,她转头去瞧闻人不语,见她摇了摇头,便道:“这件事不怪别人,也不敢劳动各位,多谢师先生好意。”
师子生瞧她眉间有凄苦之色,心知定有难言之隐,自己也不便强求,微微一笑,抱拳道:“既然是这样,师某还有些杂事,不便在此逗留,告辞。”他说了要走,纪少陵、罗三铁、何玖全都站起,说道:“多谢谷主盛情款待。”
闻人不语道:“风伯,你代我送几位贵客。”风伯道:“是,姑娘。”他转头向师子生道:“师先生,三位少侠,我送几位出谷。”
罗三铁想起他送麻道安之事,脸上变色,暗加戒备,皱眉道:“老前辈不必客气。”说话之时,他站在了风伯身前,拦住去路,以免对方冒然发难。
风伯一愣,随即哈哈笑道:“年轻人警惕很高啊。”罗三铁哼了一声,道:“前车之鉴,不得不防。”风伯道:“罗兄弟不必紧张,雾竹谷的待客之道是,善人善待,恶人恶对。几位言行有礼,让人佩服,老朽怎么敢放肆?”
罗三铁稍一犹豫,风伯冷笑道:“怎么,我老人家还能骗你一个晚生后辈么?”纪少陵道:“三铁兄弟,风前辈既然这样说了,便不会做那小人勾当,走吧。”罗三铁颜色稍缓,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口中却说道:“那就好。”
不过他还是等风伯过去之后,自己跟在了后面。风伯见罗三铁依然不信自己,气得胡子翘起多高,白了他一眼,胸脯一挺,当先出了大厅。
师子生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事,转身问道:“闻人姑娘,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风夫人冷冷的道:“师先生,你是个明白人,怎么说糊涂话?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那还要说出来?如果是要姑娘为难的事情,最好不用说了。”
师子生碰了个钉子,脸上微红,心道:“只要一涉及到闻人姑娘,这位风夫人便在旁边紧紧护着,唯恐她受到伤害。她虽然是乳母,看来比亲生妈妈还要关心。”
刚要离开,忽听闻人不语轻声道:“师先生,你想要说什么?”师子生沉吟道:“姑娘所作的那份名录,虽然由人传了出去,但是大家所见到的并不是全貌,而且许多人只知是在名录之中,却不知名次如何?所以我想姑娘可否将那份名录取出,让师某一观。”
闻人不语摇头道:“名录我尚未完成,只作了其中一部分,师先生所求,我现在还不能答应。”师子生奇道:“姑娘还未作完么?”闻人不语道:“没有。”师子生“哦”了一声,微觉失望,笑道:“那就等姑娘完成之后,师某再来打扰。”飘身出了花厅,向前面几人追去。
来的这些人中,见师子生几人离开,也都萌生去意,纷纷起身告辞。闻人不语略微点头,并不说话,风夫人面沉似水,冷冷的道:“恕不远送。”
卜方捂着脸颊,讪讪的道:“不敢劳动夫人。”他声音已变,硬是从喉咙中挤出来一句话,让人听起来既觉古怪,又觉得滑稽。
风夫人凤目圆睁,怒道:“你还敢胡说。”卜方见她作势扑来,大叫一声,转身便逃,等奔出院外,头也不回地骂道:“臭娘们,你这样凶,小心你老公到外面找小老婆,回头休了你。”
众人啼笑皆非,均想:“这人胆子还真大,被人刚刚痛打一顿,还敢贫嘴。”
风夫人大怒,想要追出去,但厅中还有人在,她放心不下,急怒之中,从桌上抄起一只花瓶掷了出去。此时卜方出了院子,离着花厅有十余丈远,他见风夫人没有追来,心头一松,正自得意,忽觉脑后风响,他知道不妙,灵机一动,俯身向前卧倒。
那只花瓶贴着头皮飞了过去,刮得卜方后脑直痛,耳听砰的一声,抬头再瞧,见那只花瓶撞在一块青石上,摔得粉碎,但令他惊骇的是,青石竟被撞下来一角。卜方摸摸自己的脑袋,流出一丝血迹,他吓得魂飞天外,再不敢多嘴,撒脚便跑。至于跑到几里外的无人去处,有没有破口大骂,那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哈哈大笑,但一想到风夫人那一掷之力,竟然有如此威力,不禁胆边生寒,当即不敢停留,只恐她再次发怒,牵连到旁人,说不定谁会成了倒霉蛋。再说被她打一顿也是活该,谁叫都是不请自来的呢。
及至李瘦鹤抱着王秃鹰离开,厅中只剩下伏波少主与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