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一思量,试探着问道:“苏曼卿虽然嫌疑重大,但是要想真相大白,还是等章师侄醒来再做决定,他现在昏迷不醒,咱们的一切推论也只是猜测。不如先将苏曼卿关押起来,这样更加稳妥,既不会枉杀了好人,也不至使凶手逃走。”
洪月天道:“师妹,你是要回护这小贼么?”吴月娥心中不忿,哼了一声,冷笑道:“洪师兄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一派掌门,他又是你徒儿,可不是我吴月娥的弟子,要杀要剐能由得别人么?”洪月天被她抢白一顿,默然不语,沉吟片刻,转头问道:“星周师弟,章桦现在情况如何?”
黄星周精研医道,为云霞派第一妙手,他一直没说话,脑中不停地思索着章桦所中的奇毒,见洪月天问自己,不加思索,直言道:“桦儿的剑伤虽然很重,但发现的及时,还能补救。中的毒却是非常棘手,我已经给他服下本门的解毒灵药‘回魂丹’,不过他中毒太深,能不能醒来,我也不清楚。”
倪星灿听了大是焦急,忙道:“黄师弟,难道连你这个医道圣手都解不了么?”黄星周面露难色,苦笑道:“小弟见识的奇毒不下数百种,但章师侄所中的是什么毒,到现在我还没弄清楚,惭愧啊。”倪星灿心头一凉,颤声道:“如……如此一说,桦儿准死无疑了?”
黄星周没有说话,低下头去,紧皱眉头,似是极力想着对策。
屋中之人,瞬间一语皆无,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之声。
苏曼卿忽道:“师父,徒儿想看看章师兄。”倪星灿斜眼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苏曼卿正色道:“弟子纵然有什么心思,也瞒不过各位师长,我只是想看看他究竟怎么样了?”
汤星耀若有所思,深深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若是能将章桦的毒解了,或许还能将功赎罪。”倪星灿恍然大悟,心想:“这小子既然能下毒,必然有解药,我怎么连这个都忘了?”忙道:“快去。”
众人一齐走入后堂,苏曼卿见章桦仰面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左臂赤|裸,手臂上端缠着白布,血痕透过来,看样子是伤了此处,心想:“这伤势倒没什么,还说什么严重,骗人么?”仔细再一瞧,自掌心‘劳宫穴’起,有一条黑色血线沿臂上行,此时刚过‘郄门穴’,渐渐向‘曲泽穴’发展,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大约这条黑线沿心包经逆行而上,只要行至心口,即便是神仙也难以救活了。”
汤星耀道:“苏曼卿,念你年轻不懂事,现在悔过还来得及,把解药交出来吧。”苏曼卿摇头道:“我没下毒,也无办法解毒。”倪星灿怒道:“胡说八道。”
苏曼卿神色镇定,不慌不忙的道:“弟子虽然不能解毒,但却能保他一时不死。”倪星灿大感疑惑,问道:“此话怎讲?”苏曼卿道:“弟子曾得一位僧医指点,对金针之术有些了解,可以封住章师兄的经脉,避免毒性行至中宫要穴。此法虽然不能医人,但我想只要保住性命,再慢慢寻找解毒的方子也不迟。”
黄星周闻言心中好奇,接口道:“你所说的僧医,究竟是何人?”苏曼卿道:“弟子并不知道他的姓名。”黄星周哦了一声,略显失望,疑道:“你也懂得医术?”苏曼卿忙道:“弟子只知道一些皮毛,比师叔差得远了。”
倪星灿冷笑道:“仅仅知道皮毛,便想班门弄斧?”苏曼卿赧然道:“弟子实不敢放肆,只是事关重大,又由我而起,不得不想想办法。”
黄星周眉头直皱,不耐烦地道:“少扯一些没用的,说说你的法子。”从身旁的药箱中取出几枚银针,递给苏曼卿。他一生除了武功之外,大半心血都耗在了医道上,此时听说苏曼卿有保命的法子,心中着实好奇,所以连番催促,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颜面之事。
众人见黄星周如此,也都是将信将疑,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苏曼卿手中的银针,似乎有极大的魔力一般。
苏曼卿先用三枚银针封住章桦心口的要穴,又用两针刺入‘天泉’、‘曲泽’二穴。
黄星周二目微合,手捋短髯,摇头道:“这种手法,连乡野村医都会,未见得有何出奇之处。”苏曼卿道:“师叔所说不错,如果只凭这几针,完全不起作用,接下来我要请师叔帮忙。”黄星周道:“如何帮忙?”
苏曼卿道:“‘百会’乃百脉交会之所,‘膻中’为全身气会之穴,这两个要穴最是紧要之地,师叔功力深厚,针法娴熟,与我在这三处同时下针。”黄星周接口道:“置之死地,一阳来复。”苏曼卿见他一语道破关键所在,只得答道:“正是。”
黄星周问道:“这就是那和尚的法子?”苏曼卿嗯了一声,反问道:“师叔觉得可行么?”黄星周仰头思索半晌,皱眉道:“此法虽然可行,但是太过危险,和尚能看轻生死,自然不会太在意这些,所以常能独僻蹊径,开人心智。普通人牵挂太多,哪里敢这样想?纵然想到了,也不敢轻易用啊!”
这番话听的苏曼卿大为叹服,暗道:“原来黄师叔早知道这种法子,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想要找到更为安全的办法。他看起来脾气有些古怪,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