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一个声音道:“事了拂衣去,你要去哪里?”
却见吴蕙推开门,笑吟吟站在门口,一手打着伞,一手关了门,走进来,看着冷谓。
冷谓笑道:“面朝大海,种田种菜,放牛喂猪,骑马劈柴。”
吴蕙看着他,微笑道:“这日子我也想过,你带着我一起好不好?”
这句话直愣愣问出来,冷谓低下了头。
馨兰呆了一呆。
林晓君愣住。
一时间,屋中寂静无声。
吴蕙看着冷谓,咬着嘴唇。
宝宝心里苦。
宝宝说不出!
她早看出冷谓和别人不一样,他是凭着一腔热血,满腔热情,他有血性,重情义,可是他却桀骜不驯,矫矫不群。
她多希望冷谓能留下来,和自己在一起,她不想他离开。
她本成熟稳重,矜持含蓄,可是遇到了他,她就变得不再是她。
她变得敏感多疑,患得患失,再也无法矜持。
一恋,傻十年。
馨兰将药倒在手心,伸出手,递到冷谓嘴边,低声道:“吃药。”
冷谓伸手去接药,馨兰脸一沉,躲开他的手,嗔道:“张嘴。”冷谓看她不高兴,只好张开嘴。
吴蕙在一旁看着馨兰细心呵护照顾冷谓,满心不是滋味。
林晓君在一旁看出端倪,笑道:“吴部长,馨兰姑娘,你们先陪着他,我去看看别的伤员。”
吴蕙点点头,道:“行,你去忙吧。”
看着冷谓喝了药,吴蕙笑道:“馨兰姑娘,让他好好休息,咱们走罢,今天还要给战士们上课呢。”
馨兰看看冷谓,迟疑了一下。
冷谓笑道:“你们快去罢,我要睡一会。一吃药就瞌睡,我想睡会。”
馨兰轻声道:“那你好好休息,下午我再来看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把“我”字说的音重了些。
吴蕙如何听不出来,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看着两人出门,冷谓怔怔坐在床上,出了一会神,困意上涌,倒下便睡了。
昨晚一夜未睡,加之本来身上有伤,难免困顿,一倒下,便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梦中忽然出现宫本良子凄冷的面孔,凄艳的舞蹈,凄迷的眼神,凄厉的歌声,又出现宫本良子火光中的身影,忽地幻化成灰,又出现那个人偶娃娃,似乎在冷冷盯着自己,耳边响起宫本良子的声音:“:“你一定要记住,这个牙印快消失的时候,你一定......一定要带我回日本......”
冷谓一惊而醒,浑身大汗淋漓,一下子翻身爬起来,坐着呆呆出神。心里隐隐觉得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一种不安,捋起袖子,只见胳膊上宫本良子留下的那个牙印赫然在目,心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和恐惧。
正呆坐着,忽然听到外面吵杂。冷谓掏出怀表一看,只见时钟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起身披衣下床,出门一看,外面还在下雪,飘飘洒洒,漫天飞舞。寒风吹来,冷谓打个寒颤。
林晓君跑过来道:“你怎么起来了,还跑出来了,快回病房,躺床上去。”冷谓微笑道:“没事,我皮糙肉厚,身子骨结实,不用担心。”林晓君不由分说,扶着他进了病房,关上门,扶着他上了病床。
冷谓低声道:“谢谢。”林晓君笑道:“快别,照顾你本就是我的工作职责。再说,你在别人心目中那么重要,我哪敢怠慢。你要有点闪失,有人非跟我拼命不可。”
冷谓微笑道:“说什么呢。”
林晓君扑闪着眼睛道:“我这不是瞎说的,你在别人心目中什么位置,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啊?你没看到别人看你的眼神,含情脉脉,深情款款,恨不得代替你受伤住院。”
冷谓微笑。
林晓君吐吐舌头,笑道:“要是你有什么闪失,你那妹妹非手撕了我不可。对了,吴部长一定也会收拾我,我可害怕呢。”
冷谓笑道:“她们有那么可怕么?”
林晓君娇笑道:“嘿,你是不知道,女人凶起来,可厉害呢。”
冷谓微笑道:“不会的,女人不会为难女人。”
林晓君抿嘴笑道:“哼,女人才专门为难女人,你不懂。”
冷谓笑道:“顾不得大家都说女人是老虎。”
林晓君笑道:“不跟你说了,要是被她们听到我和你说笑,一定甩脸子给我看,我怕。”
冷谓微笑道:“你凶不凶?”
林晓君笑道:“你说呢?”
冷谓侧头看看她,笑道:“不像。”
林晓君倒了一杯水,端到冷谓面前,抿嘴笑道:“就是的,我这么温柔,就跟只小绵羊似的,你说,我凶么?”
冷谓接过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道:“对了,刚才我听到外面吵吵,怎么了?”
林晓君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低声道:“刚才司令部传来消息,说是鬼子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