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经过了几间石房,我们又在一片草木灰里找到了第三张字条,上面写着:“有高手,速退。”
从巴尔思留下的后两张字条来看,他似乎急于让我们离开这里。
“高手……”老左拿着字条,一边用手电朝纸条上打光,一边小声嘀咕着。
我说:“看样子,不周山对这地方非常重视,有可能把门中最厉害的高手都派进来的。”
老左摇摇头:“咱们这个行当里的个中高手,隐世的,不隐世的,我基本上都见过,我在想,这上面提到的高手,说得会是谁。”
“弄不好就是不周山的祖巫。”
“可能吧。”
老左挑了挑嘴角,将字条扔在了一旁。
你别看这家伙平日里总是一副谦逊平和的样子,其实骨子里头还是带着一点傲气的,虽说老左从不肆意嚣张,但有些时候,这样的傲气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他现在这副样子,明显就是没把字条上的“高手”二字放在眼里,这不是轻敌,只是单纯的傲气发作而已。
他有点小傲气,但从不轻敌,有点清高,但从不凌驾于人,这种人其实是很罕见。
我又想起了实用在我耳边反复敦嘱的那句话;“人,一定要认为自己聪明,这是自信,但不能认为自己比别人更聪明,这是愚蠢。”
虽说我时常会用这句话来鞭策自己,但却不能保证自己能做到知行合一,左有道兴许没有听过这句话,但他却能做到自信而不自负。
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他的。
随后我们继续朝着有石房出现的方向前进,常在一个个蜂窝洞里穿梭,时间久了,就会有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只觉得自己变成了穿梭在地底的一直蚂蚁,而这错综复杂的蚁巢,却是别人为我建造的。
那就如同在一个充满药水味儿的实验室里,科学家在玻璃箱里制造了一个人工蚁巢,之后又将我们这几只小蚂蚁放了进去。
仿佛有好几双巨大的眼睛,正贴在黑暗的外援,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看,一如科学家们静静地观赏着玻璃箱里的蚂蚁们。
随着这种感觉变得越发强烈,我终于明白巴尔思的“我们已入瓮”是什么意思了。
队伍后方的老左突然吆喝一声:“先停一停。”
我立即停下脚步,回身望着他,他没看我,而是抬头望着上方,脸上是聚精会神的表情。
此时我们刚刚钻出窝洞,身处在一个非常大的地下峡谷中,在我们头顶三十米的位置是钟乳倒立的岩顶,不过老左没把手电光打向上方,他现在抬着头看到的,只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良久,老左才开口:“咱们好像被什么东西笼起来了。”
我说:“确实被笼起来了,你头顶上是一片很大的岩顶。”
正说着,刘尚昂就端起手电,照亮了一片岩顶,以及一大簇倒立的石钟乳。
老左摇头:“我知道头顶上是岩顶,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有一股不知名的炁场将咱们笼起来了,那股炁非正非邪,很淡,几乎难以感应到。按说这么淡的炁场应该很容易消散,可我刚才凝了一口念力,竟然没能将它吹散。它一直像个笼子一样罩在咱们头顶上,不管咱们走到哪儿,它都跟着。”
别说,早在半个小时之前,老左确实凝练过一次念力,当时我还以为出状况了,脚下立即就是一顿,可老左很快就将念力散了,加上他也没给出什么警示信号,所以我也就没再多想。
可能是老左口中的那股炁场确实淡得离谱,我丝毫没有察觉到它的寻在。
有时候我会想,也许在四重空间中,也流淌着一些不阴不阳、不正不邪的炁场,只不过它们实在太过稀薄,以至于我根本无法感应到它们,如果老左能跟着我一起进入四重空间,以他对炁场的感应能力,说不定能发现一些我和吴林发现不了的玄机。
我问老左:“那股炁场还在?”
“一直都在。”
“老左,你有没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有啊,两个小时前就有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周围的人也附和似地点着头,看样子大家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说不定,我们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就是因为被那股炁场笼罩着的缘故。
老左问我:“咱们走了多远了?”
我说:“再往前走走就十三公里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老左沉思片刻,可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抬了抬手,示意继续前进。
刚开始谈及我的故事时,我曾说过,这本书是我来讲述,老左来整理成文,并进行他所谓的艺术加工。正巧我聊到这儿了,他也写到这儿了,我就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他当时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老左说,因为那时候他有种一直在原地打转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还非常真实,就好像他一直围着一棵树绕圈一样。
而他之所以选择不说,